待到回了卧房,顾立轩关好房门后,便按捺不住的出口质问“今日去侯府,秦嬷嬷可与你说过什么”
沈晚铺放衾被的动作未停,闻言也只是淡淡反问“何故这般询问可是秦嬷嬷需要有何事与我相说”
沈晚的答非所问令他愈发的郁燥。咬牙切齿的盯着沈晚单薄的身影,他满心猜忌“大概是说了罢晚娘,你便承认了罢”
沈晚微侧了脸,却未看他“既然你让我承认,那我承认了便是。你可还有其他事若无事,我便歇下了。”
顾立轩却恍若惊雷炸顶。
承认了,她竟承认了,她已经知晓了那厢事
那她呢她是什么意见既然知晓,为何不质问他,为何依旧这副冷淡自如的模样那在侯府,对于秦嬷嬷的提议,她是同意了,还是拒绝了
顾立轩面上忽青忽白,心头也忽上忽下,他几分惊怒又几分猜忌的死死盯住那张侧颜,欲从那瓷白的面庞上看出几分端倪来。
此刻,他亦是说不清,对于那厢提议,他是期待她同意,还是拒绝。
“那你可是同意了”此话一问,顾立轩竟莫名了感到几分羞耻,面上便带出了几许羞怒来。
沈晚沉默不语。
顾立轩忽的睁大眼,声音竟带出了几分凄厉“你应是同意了罢”是同意了吧,淮阴侯府拥有那般权势富贵,试问世间哪个女子能抵抗这般逼人的富贵此刻面上如此这般淡定从容,只怕内心是如何的迫不及待吧
顾立轩莫名的抑怒含恨“枉我还、还左支右绌不知如何开口不成想你这厢倒是看开的很怕你这厢也早就期待这一日了,心下还不知如何迫不及待的罢”
沈晚这才转了身看他,目光定在他那张因愤怒而涨红的面上,此刻心底竟生出几分滑稽的可笑来“究竟是谁迫不及待,还未尝可知。”
微讽的一句话,却犹如锥子直戳顾立轩的心底,沈晚还不知她随口的一句话竟意外掀开了他紧紧裹好的遮羞布,令他此刻误认为他心底的肮脏想法已被人悉数探知,顿时惊怒羞愤的犹如被人乍然踩到尾巴的猫。
“你、你休要胡说此项事若你不愿,哪个能逼你不成你自己攀龙附凤,还想扯上旁人不成”
沈晚只觉得面前这个男人愈发的令人觉得可笑。
盯着那张因羞愤而变得涨紫的脸,沈晚真的冷笑出声“你这话怕是说反了罢你自己要攀龙附凤,休要扯上我才是。事到如今,还欲遮遮掩掩,与我虚与委蛇岂不可笑你便开门见山说罢,要如何,我不阻拦。但仅一条,在此之前你需修封和离书予我,此后你如何婚配纳妾自与我再无相干,也便无须担忧我这所谓妒妇从中阻拦了。”
顾立轩被和离书三个字震怒的头脑发懵,因而忽略了她话里的其他关键,当即凄厉叱道“你休想别说和离书,便是休书你也休想从我手里拿到此生此世你都休想脱离顾家半分既然你不念及半分夫妻情谊,那就休怪我这厢无情了。”语罢,竟似不想再听沈晚脱口说出那些无情的话,踉跄转身而去,颇有几分落荒而逃之态。
沈晚在黑暗中伫立了许久。
欲要她老死顾家吗那也需看她愿不愿意。即便拿不到和离书,休书总能想法子拿到的。
顾家与她的缘分,真是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