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父被唬了一跳,他不过是添了碗饭,不至于吧
飞快的扒完了饭,顾父头也不回的出了厅堂到院子里躲着,自从出了事,家里的人一个变得比一个奇怪,当真令人怵得慌。
沈晚
吩咐人将厅堂打扫干净,沈晚定了定神,心下打好说辞,带着愧疚便起身去卧房寻她相公。
不成想刚打开房门,手腕一紧便被人给扯到了书案前。
这一拉扯便累及了她受伤未愈的手指。沈晚轻声咝了下,倒吸口凉气,忍痛抬眼看去,却见她相公一改之前颓然沉默之态,清俊的面庞熠熠发光,因激动白皙的脸庞都浮现抹潮红之色。
“晚娘,晚娘你可知,你可知你写的这兵法意味着什么”顾立轩另一手攥着书稿,激动的连声音都在发颤。
沈晚不着痕迹的动了动手腕,转了方向避过受伤部位,待好受了些方出声道“顾郎,今日我父亲他可曾”
顾立轩打断她的话“暂且不提其他,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晚娘,你写这些书稿,可是有所打算”
面对顾立轩那灼灼目光,沈晚只得咽下满腔话语,依着他的意思转了话头“之前便打算跟相公说道的。所谓停职其实还是留有一丝余地的。当初相公既然以才入仕,如今何不能以才起复淮阴侯府以军功起家,淮阴侯年少便随军出征,如今又任兵部尚书一职,对兵法谋略必定看重。如果你于这方面有所建树,难道那淮阴侯能因私废公”
顾立轩愈发的激动。
沈晚顿了顿,看向书稿“上之所好,下必从之。你也曾说你们兵部同僚们素日里也没少琢磨些兵法谋略,回来也时常与我说一道二,久而久之我也甚感兴趣,平日无事我也会暗下琢磨些。书稿内容仅是些想法,严谨来说算不上兵法谋略,仅一个个涉及战事的人物故事,合成一册充其量算作人物传记。这只是粗略的草稿,细节部分需要相公你仔细推敲。”
顾立轩点头,他自然看出了其中的诸多漏洞,细节部分的确需再仔细斟酌。但也不可否认,这些故事里涉及的兵法谋略的确新颖,甚至有些战术都另辟蹊径,令人耳目一新。
兵部官员不同于常年作战的将领,他们没有丰富的实战经验,对于兵法谋略也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可为了赢得上峰关注,素日里他们常将战术挂嘴边,稍有些想法便拿出来夸夸其谈,殊不知其话中浅鄙却令人贻笑大方。
顾立轩看向手中书稿,目光愈发炙热,这只要整理完毕拿到书局印刷成册,一旦推及开来,整个兵部的人都会对此大为推崇。甚至连霍侯爷都会对他另眼相看
只要得了霍侯爷青眼,他又何愁不起复
顾立轩踌躇满志,挽起袖子,饱蘸狼毫,稍一沉思便挥挥洒洒的书写起来,那意气风发的模样到底不负年少才名。
沈晚悄然搬了梨花木椅坐在案边,手背托着下颌静静的看他,潋滟的桃花眸逐渐泛起柔软的光。
有多久没见他如此神采飞扬的模样了沈晚心中欢喜又酸涩,他本就该是这样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的模样啊,就一如初次见他时,少年郎那般的风姿娟秀,犹如清风朗月,就单单那般负手站着就令人自惭形秽。那么不其然闯入了她那尽是泥沼的深潭中,奋力拉住她,义无反顾的将她带离不见天日的沼泽泥潭
收回思绪,沈晚的目光从那张清秀的面庞上缓缓转到书稿上。也全赖前世她的领导喜欢看三国演义权谋战术之类的书籍,作为助理自然要投其所好,饶是再看不下去也硬逼自己将三国演义囫囵看过了两遍。若说要她全文复述下来那是绝无可能的,可若说摘取其中一人的事迹大体写下那尚不成问题。三国中她印象颇深的便是诸葛亮了,因此这份书稿她摘选的就是诸葛亮的一些事迹。也是万分庆幸,这个架空时代并无三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