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绛轻描淡写道:“他已经死了。”
虽然这个杨雷确实很可能只是说
说罢了,但是她也还是不想让这个女子,抱着这种无望的?念头继续过下去。
“啊。”十三夜略一惊讶,却再无他话。
还是沈绛问她:“你看起来好像并不是很惊讶。”
十三夜轻笑:“做咱们这一行的?,不?就是这样,客人来来往往。我虽被养在泉爷的庄子上,不?过做的?也还是那样的皮肉生意。况且这里的?客人,只怕我原先在的青楼,还要不?如呢。”
“因为他们都会吸食芙蓉醉?”
十三夜又是伸手抚了抚长发,她一头青丝保养的极好,抚着?抚着?才说道:“住在这个院子里的?姑娘,要紧守的?第一条规矩就是,千万不?要跟客人一起用药。要不?然呐……”
她的手指在空中略一转,朱红的?指甲显得格外艳丽。
“怎么死都不知道。”
这一句话,是入骨的?孤冷。
沈绛倒没想到,这个十三夜在这样的地方,却能守得灵台清明。
“你来这里,应该是为了泉爷吧。我就知道他这般,总有一日会树大招风,引来他无法解决的麻烦。”十三夜似乎来了兴致,话兴正浓。
或许平时她没有这样的机会,倾诉自己吧。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个陌生人,哪怕她拿着匕首抵着自己的?脖子,可是瞧着这么一张面如芙蓉的?姑娘,她也就没那么计较了。
“不?过他是真的?收不了,因为来钱太快了。他做香料生意,一年能赚多少钱,十来万两银子,便是了不?得。可是你知道他利用芙蓉醉,搞的?多少人家破人亡吗?你说那些人的家资,最?后都到了谁的?手里。”
十三夜的?表情,神?秘而又诡异。
沈绛问她:“欧阳泉的?账册藏在哪里?”
十三夜抬头看向她,低声一叹:“你觉得他这样的人,会把这种秘密告诉我吗?我不?过是个被养在府上的?舞娘罢了。”
“可她们说,你是最当红的,也是最得欧阳泉宠爱的。”沈绛的?匕首紧了紧。
十三夜哈哈一笑,她转头看向沈绛:“姑娘,我看你的?模样,还未曾嫁人吧。这世上最?薄如纸的,只怕就是男人的?宠爱。有时候风一吹,就没了。”
“先前有个男子,也曾为
了我,日日都要来这别庄。他说他家中父母已不在世,全凭他一人说了算。哪怕就是娶了我,也不?会有人反对。所以我信了他的?话,等着?他与泉爷提娶我的?事情。谁知他居然就再也不?来了。”
沈绛皱眉,突然,她低声说:“放账册的?密室,就放在院子里的?假山之下对吧?”
十三夜的?笑意,突然一顿。
她诧异的?看向沈绛,但是沈绛却笑了起来。
昨晚她的梦境里,就听到围观的?人说,欧阳泉的?别庄是从园子中的假山开始烧起来的,按理说烧到正院,还需要一段时间。
那些人都在猜测欧阳泉为何没跑掉,反而是沈绛对于从假山起火这个点,很奇怪。
如果真的?是要毁灭证据,干嘛不?从欧阳泉的?书房烧起来。
一般来说,东西不是最容易藏在书房里。
刚才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也只是想要诈一诈这个十三夜。
没想到,她还真的?知道。
看来她与欧阳泉的?关系还真的?不?简单。
沈绛望着?她,说道:“你说的这个男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已经死了。所以十三夜姑娘,别再骗你自己了。你压根就不?需要什么人拯救你,因为你已经彻底烂在这里。”
说完,沈绛一掌劈在了十三夜的?脖子上。
她丝毫不同情十三夜,因为她明知道欧阳泉是做什么的?,却依旧助纣为虐。
欧阳泉利用那些人的心态,迷惑对方吸食芙蓉醉,待对方上瘾之后,不?停诱导对方将自己的?铺子、庄子抵押给他。从而到了最?后,对方彻底摆脱不了芙蓉醉。
这样的人就像是一头被他养肥的猪,到了时间,就彻底杀掉。
吞占对方的家产,岂不?是比做什么正经生意都来钱容易。
她掏出怀中迷药,在十三夜的?鼻尖,又让她吸了吸。这是为了防止她中途醒来,影响她的计划。
沈绛又将十三夜放在了床上,将她弄成睡着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