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李大师的办公室,敲门进去,办公室里高朋满座,欢声笑语,四十岁上下的李大师很有派的坐在中间,倒真是英俊啊。
“啊!你……”一个学生认出了楚蕾,事实上全都认识,只是那个小男生显得有些兴奋。
“是啊,就是我,抱歉,打扰大家了。”楚蕾已经习惯了,看到边上还有叠起的圆凳,拿了一个下来,坐到了边上,“你们继续,我正好学习一下。”
“有美女过来,让我们怎么说?”李大师瞪着眼,又引来一阵笑声。当然让其它在座的女生有点尴尬。
“这儿最不缺的好像就是美女吧?”楚蕾哑然失笑,被称为美女当然高兴,但是树敌就不好了。
“政府的新面孔到这儿来,小蒋不会是想来拢络我吧!我可是不会跟蒋光头有任何的妥协的。”李大师终于正色了,刚坐牢出来,还有这份风骨,还真是不容易。
“我在行政院只是实习生,对政治也不太懂,所以来跟李大师学习讨教一下,省得白目不是?”她最后一句用的是闽南语。
此时还没人叫过李敖大师,现在被楚蕾叫了,李敖从开始的不习惯,到马上挺起了腰杆,他最大的特色其实就是一个狂字,狂傲就是他一惯的生存态式。
“小蒋知道你来找我吗?小心饭碗!”
“安了,李大师,夏小姐此时最不担心的就是饭碗了。”一个女生笑道。
楚蕾也不介意,摇摇头,“饭碗是小事了,我是学哲学的,后来转学文学,也读过您的文章,很受启迪。各位知道,我将要嫁入南部,但是最近我读了一些资料,内心十分的惶恐。正好有同学们在这儿,大家一起探讨一下。我想请问李大师,撇开老先生不谈,在您看来,以后十年,我们岛内的主要矛盾在哪?”
“十年?小蒋有想后面十年的问题了?是小蒋想的,还是你在想?”
“大人物的思想怎么会是我这样小女子能揣测的,是我自己有些困惑罢了,要知道现在我的身份有点尴尬,本身是外省人,可是马上要嫁入南部本土士族,所以看到双方对打时,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阿公是南部老人,很可爱,我很喜欢他,而且我父亲在南部行医,最近我也常去南部乡下,那里乡民真的很好,看到我都会亲热的叫我蕾蕾,会问我啥时结婚,会叫我未婚夫为后生仔。我真的很喜欢他们。但我从小在台北,我周围的朋友全是外省人,他们非常温和有礼,他们很多都是有修养的人,但为什么会对立?”
在坐的很多都是本省的精英,他们能在李大师的身边,多少也正是因为这点,他们反对对本土的歧视,反对独裁的统制。看楚蕾这样认真的提问,转头把目光投向了李敖。
“你困惑,那我怎么办?我也是外省人,我就反独裁,尚民主!”李敖瞪着眼睛。
“独裁,民主?那么,我想问问,什么是独裁,什么又是民主?”
“现在就是独裁,蒋家怎么时候问过民众的意思,让他们可以家天下的?”
“那换个角度,您觉得现在开放党禁,允许民选政府时,您认为可行吗?”楚蕾摇摇头,她认同的是凡事有度。
李敖愣了一下,还没人敢这么说,李敖也只是天天喊,但真的让他参与其中时,他还真没想过。
“如果我说,民主是要有过程的您同意吗?”
“我看出来了,你是来当说客的,你比其它人聪明,但我决不招安!”
楚蕾笑了,“我进行政院时,我阿公也说,‘咱们不招安霍’!”
学生们一起大笑起来。
李敖点头,“你阿公比你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