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夜笙忍着阵又阵的头疼，低低地应了声。
梅昂从另侧的虚拟舱里走出，显然也消耗了不少的心神，神态间很是疲惫，抬头恰好看到易嘉木搀着顾夜笙往休息室走去，眉目间闪过丝错愕。
易嘉秦将落在两人背影上的视线收回，也迎了上去：“老师，辛苦了，休息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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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内片安静。
顾夜笙已经渐渐恢复了平日里的样子，只是低头看着自己依旧有些颤抖的双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神色不明。
易嘉木把手里浸过热水的毛巾递了过去，垂眸看了眼他的神色：“训练强度过大的话，你应该跟梅昂先生说的。”
在他的印象里，顾夜笙在异元会期间向来是能不训练就不训练，现在忽然间被梅昂先生在全息平台里训了这么久，大概率是因为不适应这样的强度，才造成这种无力自控的情况。
顾夜笙用毛巾抹了把脸，摇了摇头：“以前我们就直用的这种强度，没什么问题。先生是为了我好才会试图逼迫我的潜能，这种程度而已，还承受得住。”
易嘉木说：“你好像对他有种无条件的信任。”
顾夜笙的动作微微顿，抬头看向易嘉木，笑了起来：“我向来只相信他。”
其实易嘉木想说的是这种信任未必是什么好事，但抬头正好对上顾夜笙的视线，见他就这样定定的看着自己，不由愣了下：“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好久没有享受这样的待遇了。以前这种时候，别说递块热毛巾了，那些没义气的家伙可都是能跑多远就跑多远的。”顾夜笙嘴角的笑意不知不觉间又浓了几分，听起来像是抱怨的语调，又似乎有种别样的意味。
他缓缓地朝易嘉木伸出手去，似乎并不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什么问题，特别从容淡定地发挥了得寸进尺的美德：“那么小朋友，能不能，暂时把手再借我用用？”
易嘉木不知道顾夜笙又在玩什么把戏，但是看着那似乎有些期待的神色，迟疑了片刻还是走到了跟前，乖乖地把手放上了那宽大的掌心。
顾夜笙的指尖起初只是轻轻地握上，随后作用在落点上的力量缓缓加大，他缓缓地低下了头，垂落的发丝轻轻地盖住了脸上的表情，时间，没有再说什么。
虽然从这个角度完全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从指尖传来的隐约颤抖，易嘉木恍惚可以感觉到，这个人似乎在与什么进行着抗争。
易嘉木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眼底的神色晃了晃，莫名地，脑海浮现出了个念头。
以后不管进行什么训练，为了更好地把控，果然还是需要提前把虚拟舱的具体数据接通到主脑上。
顾夜笙坐在椅子上没有动，周围就这样片寂静，但是那种低沉的气压像是经历了洗涤，在无声间，正点点地在悄然淡去。
最后，荡然无存。
微风从窗外吹入，休息室的空气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宁静。
只有顾夜笙还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指尖轻轻地揉捏着易嘉木的小指根。
易嘉木答应了借小手，自然也安静地站在跟前，低落的视线落在对方柔软的发丝间，不知道为什么，脑海浮现出了想摸把的念头。
就在这时候，口袋的通讯器忽然震动了两下，才突兀地打破了这样的沉寂。
顾夜笙眼角的戾气早就已经缓和了很多，握着小朋友的指尖似乎有什么火苗在灼烧，却有着种独特的吸引力，让他有些不想松开。
这时候在易嘉木摸通讯器的动作下抬头看去，似乎只要对方说句“不是要紧事”，他就可以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再次把头低下去，继续进行刚才的环节。
然而易嘉木却是直接把手抽了出来，看了眼后，把新收到的消息内容递到了顾夜笙的跟前：“哥哥说，想请你吃个饭。”
他看起来对这两人个请吃早餐个请吃午饭这种礼尚往来的举动，感到有些不解。
顾夜笙本能地想把小朋友的手抓回来，闻言眸底的神色晃，忽然间不动了。
好半晌，才神色凝重地应道：“告诉秦哥，我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