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灼见黎清刚还在装哑巴。
伸手从桌上拿起一根钢笔,取下?笔帽。
在‘这么大’三个字即将落地之时——
那支钢笔“砰”的一声扎在红发女子身前,笔尖刺进?木头桌面内。
红发女子被吓得尖叫一声。
会议室内又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那微微颤着的钢笔上,神色却各异变换着。
盛灼嘴角笑意不?减,看都没?看花容失色的红发女子。微凉的眼神盯着脸色相当难看的黎清刚。
“如何啊?”
监控
结束会议后?,黎清刚一刻也没多待,拽着还想叭叭两?句的红发女子怒气冲冲地走了。
会议室阳台外围,是一道高高的水泥墙。阿枭将双手搭在墙上,目光落在盛灼身上。
晚间起了大风,自打开着的阳台门内呼啸而过,卷起盛灼的长发,在空中扬起飘逸的弧度。
阔别四年,这还是回来后两人第一次安静地独处。
盛灼正仰头看着星星。
“长高了啊。”阿枭说。
盛灼收回?目光。男生不显个,现在二?人?站在一块,看上去个头相差不多。
“嗯,快赶上你了。”盛灼打趣道。
阿枭勾起嘴角,“能有?一米七了吧。”
盛灼:“出狱的时候量了一下,一米七一。”
“是长大了啊。”阿枭看着楼下后?院里值岗的人?,轻轻地说。
盛灼没说话?。那时她就只?见过曲风生和?阮令。是以?阿枭也已经四年没有?见过她了。
一开始还有?狱警来通知盛灼有?人?来探视,久而久之?,都知道她不会出去见后?,狱警也懒得再来跑一趟,直接就给拒了。就算来了人?盛灼也不知道。
阿枭来过几次?
她不知道,也不敢问。
熬过了前?两?年最艰难的日子,盛灼拥有?更大的权利后?便拿到了手机,可她却并未与阿枭联系。她的本意是怕自己与他们联系后?撑不下去。
不成?想愈接近出狱的日子,心里愈发难熬。她开始在夜里寝不安席,想知道阿枭有?没有?来,袁一有?没有?来谢溪又有?没有?来。
思绪辗转,谢溪又四年前?拎着向日葵等在考场外的情景又浮现出来。盛灼舔舔嘴唇转了个话?题,“那个付小姐,是黎清刚姐姐的女?儿?”
阿枭点头,“嗯。早些年在仪阳的时候动荡不安,清璇姐和?付妍一直都在老?家。现在走上正轨,就把她们都接过来了。”
黎清璇,盛灼是知道的。2004年的冬天大雪纷飞,身着青色大长棉袄的中年女?人?冲进?酒吧,哭着叫阿枭带她女?儿去省城的大医院瞧瞧病。
届时黎清刚在仪阳走不开,便由阿枭在医院陪了接近一周的时间。
黎清璇名字是极美的,盛灼知道时还赞叹了一句。听说刚怀孕的时候便和?丈夫离婚了,混账男人?撇下新婚燕尔的妻子去了国?外。从此杳无音信。
早些年黎清璇也是去过国?外念书的,结识了她丈夫后?便放弃国?外的学业,和?那男人?一块回?了老?家结婚。
这个年代,这样令人?惋惜的事情时常发生。盛灼虽心有?唏嘘却也知道这都是她们自己的选择。回?忆起这些,盛灼对那付妍的厌恶倒是淡了几分。
“付妍在省城念大学。平日里常会过来。”阿枭脸上也有?几分无奈,“她就刀子嘴豆腐心。小时候穷惯了,陡然间生活好起来了自然把青枭盯得死死地,生怕叫别人?给抢了去等你们熟悉熟悉就好了。回?头我说说她。”
“你别和?她置气,没必要。”
盛灼嗯了一声权当答应了。
那年冬天,黎清璇时常会给她带回?来肉馅饼,是医院旁边一家小铺子里买来的。皮薄馅厚,外酥里嫩。顶着鹅毛大雪值岗的盛灼,捧着那热乎乎的馅饼,心里也跟着暖和?了不少。
两?人?一块吃馅饼的时候,黎清璇常会给盛灼讲起在国?外上大学时的趣事。一个人?带大女?儿使妇人?看起来沧桑了不少,可从言语间依稀能感受道那份骨子里的礼貌和?温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