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她觉得自己无论做什么事,好像都有他的影子,他总是很温和的影响着她的父母,她身边所有的人,然后让她照着他预设的方向去走。他给她的压力简直像是无处不在,让她的生活像要窒息一般。她是喜欢自由的人,可是若要说反抗吧,他那种温和有礼的态度简直让人无可挑剔。还有最关键的一点是,她对他没有丝毫男女之情,他对她生活的渗入简直让她毛骨悚然的感觉。这个人的控制欲是慢慢渗透,如同空气般,让你无处可逃的那种。她甩了甩头,呼了口气,还是太可怕了,希望这只是她的幻觉错觉什么觉也好,总之,这莫名其妙的事不要是真的才好。如果是真的,这人说什么他要出海,安槿毫不怀疑,他的意思大概是要绑了她让她和他一起去的意思,那是个外表温和至极内里控制狂的神经病。她回到陈府,原本是打算这日就去见陈峖棋跟她说自己要离开之事,可是因着见了霍珩受了点惊吓,本来酝酿好的情绪半点都没有了。她心想,果然,在遇到真正的麻烦之后,原来那些多愁善感的矫情麻烦那都不是麻烦是吧。不过虽然希望是自己的幻觉,但考虑到霍珩的身份,霍家在岭南的地位,这事就不只是自己的事了,安槿觉着还是赶紧把陈家的事给交代了,然后跟萧烨打听下霍家的事情,也好早作防备。安槿细细琢磨了一下这些事情,调整了一下心情,就去二房陈峖棋的院子里去找陈峖棋。路上安槿意外的碰到了陈峖柏,不过看陈峖柏那站在那里的样子,安槿猜他八成是等着自己的。让采枝雪芽停了脚步,安槿自己上前给陈峖柏行了一礼。陈峖柏看了看她,又再看了看她后面不远处站着的采枝和雪芽。他第一句竟是:“那日寿宴,很多人都见过你那两个丫鬟,你打算如何处理?”安槿看了看采枝和雪芽,很老实的回答道:“采枝现在就是易容的,没有什么问题。雪芽,我没有打算现在就把她带到王府,她会留在外面帮我做些事情。”陈峖柏点头,他接着就道:“你的事情,不必全部和峖棋说,她的外家是白家,有时候知道的多了,对你对她都不一定是好事。”这个,其实安槿自然也是考虑过的,她微微皱了皱鼻子,就道:“其实只要我回到王府,这事就不会瞒得住,只不过是咬定了不承认而已,她们还能有什么奈何?不过,陈家……”陈峖柏看着她的表情突然觉得有点想笑,不过这想法一冒出头,紧跟着的便是一阵涩意,然后化成了一个略略苦笑的表情。他苦笑了一下,就打断她道:“不用担心陈家,过一段时间,这事也就平息了。只是你在王府,自己小心,希望下次见到你,不是再挂在树上满身是伤。”这是在说笑吗?陈峖柏说完这句便离开了,安槿看着陈峖柏离去的背影,真真是叫滋味难言。安槿去见了陈峖棋,到底还是把自己的身份以及之后雪青回留在陈家的事跟她坦白了。陈峖棋自是给惊得非同小可,安槿看她吃惊呆滞的样子,上前抱了抱她,就告辞了。安槿当晚便离开了陈家,所以陈峖棋这晚再去寻她之时,见到的已经是经过乔装打扮,隐约有了几分像着安槿的雪青了。安城山,无鸣庄。无鸣庄便是那日安槿见到萧烨的小庄子,和南华书院一样都是在安城山上,不过是更加偏僻隐蔽而已。安槿入到庄中,便看到萧烨正坐在院子里看两个黑衣人拿着木棍对战,那两人功夫很好,一招一式就是安槿学过五年,瞅着也有些跟不上。她坐到萧烨旁边,一直到其中一人的木棍被挑飞,萧烨让人下去了,安槿才问萧烨道:“你是不是闷坏了?”没办法折腾人,就让人互相折腾。萧烨白了她一眼,“哼”了声,伸脚就从地上挑起了个竹片,拿手接过就往安槿身上去招呼,安槿抽出匕首“刷”一下就把这竹片给削飞了。萧烨就笑道:“还好,我听采枝说你跟着她学得还不错,嗯,勉强基本防身应该还是差不多的。”又道,“你要不要让我把他们叫回来,陪你练练?”安槿撇嘴,摇了摇头,突然就问道:“萧烨,我去王府后,你会不会什么都管着我,早中晚都吃了些什么东西,每天见了什么人,跟人说了什么话,每天每时每刻都干了啥,都要采枝她们报告给你听啊?”萧烨手一顿,然后把手上剩下的一截竹片给扔了,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这才皱眉道:“我有病啊,还是你觉得你到底有多重要,我要把你一天十二个时辰的行踪都翻来覆去的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