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一下给苏湘玉噎住了,但顿了半天,还是说:“这算什么自由民主和公正,这叫没家教。”
苏湘玉拿着扫帚得上楼,而叶老呢,提着喷壶,也一直跟着她。她于是问穆铁:“穆铁,要是爷爷骗了你,你会跟他吵架吗?”
“不会,他是外人,我得对他有礼貌。”穆铁坚决的摇头,但心里却觉得,跟外人有什么好吵的,我到时候会直接搞死他。
苏湘玉于是转身说:“家教家教,家里教子,是教给外人看的。既然家里要有民主,那按理来说就该吵该闹,至少该争出个公正来,我理解的自由和民主就是这个样子的,所以孩子跟我吵架,要是我错了,可能我会赖皮,但我绝不会威胁孩子,大吼大叫。”
把被窝铺开,虽然只是一张一米二的小床,但是二楼凉快又舒服,夜里不用关窗子,蚊子进不来,还可以呼吸点新鲜空气,睡这儿多好。
好吧,叶老趁机往里面瞄了一眼,就发现儿子并不在卧室里。
臭小子,天性就没变过,才刚进门几分钟,估计是又跑去找他那帮狐朋狗友了,也不知道在家里多陪陪老父亲。
叶老下了楼,正好小西想穿苏湘玉送的凉鞋,正在客厅里跟冯明艳较劲儿,孩子想穿着出去,冯明艳也不说话,只拿手指头指着她,拉着张脸,孩子委委屈屈,慢腾腾的就把凉鞋给脱下来了。
“既然小西想穿,就让她穿着出去,你又何必非得让她脱了?”老来得女,闺女小脸蛋儿哭的楚楚动人的,叶老平时看不见,不说什么,这都看见了,当然得替女儿说一句。
“家教家教,什么是家教,孩子懂礼,听大人的话,这才叫家教。”冯明艳说话的时候,语调里带着些掩不住的怒气,而且收过凉鞋,就那么扔鞋柜里了。
她刚才也分分明明听见苏湘玉在说所谓家教的话。
不止穆铁让她觉得生气,就是苏湘玉,分明处处都在针对她,跟她唱反调,但叶老察觉不出来,这也让涵养颇深的冯明艳心里很不舒服。
叶老一听她这话,居然火上浇油就来了句:“家教是家里教子,教养也是给外人看的,你对待俩小丫头这搞的分明就是封建专治。”
“你说我封建专治?哪您自己呢,还不是说一不二,您说让小南和小西学吉它,分明她们不喜欢,还不是学了,您非得让我在家里呆着,不肯让我出去工作,我虽然不喜欢,但不也一直在家里呆着,要说君主专治,您才是真正的君主专治吧?”冯明艳声音都提高了八个度。
叶老让俩闺女去学吉它,是因为他前妻去世之前,正好在研究吉它这种西方乐器,他虽然不懂,但觉得既然是女孩子,就该学点乐器,那正好就学吉它吧,毕竟他前妻很喜欢这东西。
冯明艳原来可从来没有为这事儿生过气的,她今天这是怎么啦?
“行了,我今天晚上还得给我妈送饭去,正好你也懒得我在跟前儿,我晚上就不回来了,明儿一早,让保姆送孩子去学琴吧。”冯明艳闷声闷气说完,把饭盒一拧,走了。
再说叶向东。
既然回家了,狐朋狗友们小聚一下当然是免不了的。
而且,按理来说,闻到他的气味,或者说,于灵魂里感知一下,他的狐朋狗友们应该都会来找他才对,但今天也是真奇怪,居然没一个人来找他。
下了楼,他首先奔梅君家,就准备去找梅君的二哥梅宪。
梅君的二哥梅宪,小时候就属于永远都跟在叶向东身后屁颠屁颠跑的一个,因为身体不大好,父母没舍得让他下去插队,给他在牛奶厂找的工作,每天就在四处送牛奶。
“梅宪?前两天因为从身上搜出小黄书来,给逮进去啦,据说现在西山的打沙场里打沙子呢,甭问他,咱上面领导正在筹划严打,打的就是像梅宪那样的小混混。”院子里早就花了眼的秦爷爷大声说。
这帮老革命们,最看不起的就是孩子们没出息,看黄书,所以,秦爷爷声音大着呢。
叶向东笑着应了一声,扶着秦爷爷准备要回家,沿路一问,才发现,不止梅宪,这院儿里所有的年青人,居然都因为私读黄书,要么被下放,要么被关进去,他的好朋友们,居然全军覆灭啦。
正好徐建东急匆匆的准备要出门,秦爷爷当时就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小徐,工作就该像你一样干,干的漂亮!”
所以,他的哥们全因为流氓罪被关起来,就是徐建东干的?
叶向东的眼睛顿时就眯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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