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两?!别人家娶媳妇都没有这么大手笔,我看他一个老哥儿,就是打肿脸充胖子!”
“哎呦,你可小点声,若是被那悍哥儿听见了,当心他放狗赶人,一会儿咱几个连酒席都吃不成!”
……
这些议论淹没在嘈杂的人声里,温野菜倒是压根没听到。
他专心致志地望着牛车,心下殷殷切切。
然而等到车子越来越近,他却觉得哪里不太对。
按理说媒婆这种角色,平日里就算没有喜事临门,也向来是见人三分笑的。
然而眼前这位花媒婆,煞白了一张脸,整个人愁容满面,怎么看都像是遇见了不好的事。
至于那赶牛车的汉子,同样神色凝重。
温野菜看在眼里,猎户的直觉起了作用,顿时生出不祥的预感。
哪知这份预感很快就成了真。
只见牛车一停,那赶车的汉子便率先跳下了车,随即满脸嫌恶地看了车厢一眼,恨不得离得远远的。
至于头戴大红花的媒婆,更是像个大花蛾子一样,跌跌撞撞地“飞”到温野菜面前,双膝一软,竟是直接跪下了!
没等在场所有人反应过来,这花媒婆已扯开嗓子,哭天抢地叫唤起来,嘴上说的话令在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菜哥儿,是我花婆子对不起你啊!都是这姓喻的小郎中福薄命浅,注定和你无缘,他……他居然……”
眼见她掐着哭腔,嚎了半天也没说出喻商枝究竟怎么了。
温野菜神情一变,面沉如水地看向了牛车。
只见车帘被风卷起,隐约可以瞧见里面有一个人影,一动不动地歪倒在座位上。
他一把拽起花媒婆的胳膊,质问道:“你这婆子,赶紧实话实说,喻商枝他怎么了!”
花媒婆却一味地拿手帕抹眼泪,支支吾吾地不敢言语。
见状,温野菜终于耗尽了最后的耐心,他当即甩开花媒婆,大步流星地朝牛车走去。
走到车旁后,他扶着车架,利落地一跃而上,伸出手一把掀开了车帘。
青天白日下,车厢里的情形任谁都看得一清二楚,顿时惊呼声四起!
“死人了!死人了!”
有那好事的扯着嗓子喊起来,更远处的人得了消息,纷纷再也不敢上前。
“哪有新郎倌死在成亲路上的,这可是大凶!快走快走,离这里远点,当心沾上脏东西!”
原本热热闹闹来吃席的村民们,转眼间一哄而散。
只剩下小部分好奇心重还胆子大的,揣着手站在门口大树下,继续抻着脖子观望着。
连围观的人都如此反应,离得最近的温野菜哪能看不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