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电影、参加和男生宿舍的联谊活动,到后来见我毫无兴趣,便也由我去了。我习惯了独来独往,仿佛只有在我亲手构筑起来的小世界里,我才会觉得安全、安心,才能肆意地想念陆义阳,坚定地守护我和他的爱情。
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大二,同宿舍的四个女生们都有了男朋友,除了我和云南来的小娜。小娜经常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去参加舞会、联谊会,而我呢,依然坚持一到周五下午就回家,从不参加周末的校园活动。小娜有时会好心劝我:“小雪,你这样子什么时候能交到男朋友哇?”我笑笑,不作任何解释。我该怎么跟她说呢?说我的男朋友在坐牢?我不愿任何人来非议他、非议我们的爱情。这是埋在我心底最深的秘密。
到了大二下学期,连小娜也有男朋友了,一个大三的学长。大概大家都不好意思看着我落单,十分“同情”我的处境,纷纷为我介绍起男朋友来。她们劝我说:“炎雪,你长得这么漂亮,怎么不找个男朋友啊?”“喜欢你的男生其实还是有的,但都被你这冷若冰霜的样子吓跑了!”“什么年纪做什么事,就是要趁现在最美好的年纪多谈谈恋爱啊!”有时她们还会好心地转交男生的情书给我。我心里觉得十分好笑,又不能说她们什么,对此只能一笑置之。
转眼就快要期末考了,教室里上晚自习的人多了,座位变得紧张起来,常常去晚了就没有了。有一天吃了晚饭,小娜说已经让她男朋友帮我们在阶梯教室占了座位,我便只好跟着她们去了,挑了最后面靠边上的一个座位。上晚自习的学生还挺多的,但大家都埋头复习,教室里很安静。中间我出去倒水,回来的时候,发现小娜她们,还有其他几个不认识的学生都神情异样地看着我,鬼鬼祟祟的,我也没在意,径自回到座位坐下,打开课本,却发现里面夹了一张纸条。写纸条的男生约我过一会儿到小草坪那里见面。我看着小娜她们那偷笑的样子,又环视了一圈整个教室,也不知道是哪个男生干的。我觉得很尴尬,只好整理了书包,想换个地方自习。我正准备站起来离开,忽然一个人很快地走过来,在我身边一屁股坐下,将一本翻开的书“啪”的一声放在我面前:“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一下。”
我一看,竟然是何生。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好多人都回头看了看我们,更不好意思当面拒绝他,只好坐下来低头看书,是几个法律问题。其实我也不是很懂,我迟疑着表达了一些粗浅的看法,不料他倒是兴致挺高的,居然跟我探讨起来,压着声音自顾自说了好多。说完了,一时无话可说,我想他总可以走了吧,没想到他就坐在我身边复习起来。我给他使了几个眼色他都浑然不觉,我也只好不去管他,看自己的课本。就这样好不容易撑到下课铃响起,我忙跟他说了“再见”,小娜在门口连连向我招手,非要让我跟她们一起回宿舍。
她们等不及回到宿舍,半路上就开始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你们说何生这是啥意思?”“他不会喜欢我们小雪吧?”“他不是有女朋友的吗?”“谁?你说是隔壁宿舍的黄晴?不会吧?”“是黄晴喜欢他好吧,据说追了他好几年了。”“他这样的帅哥不会现在还没女朋友吧?”“不会就等着我们小雪吧?”“哈哈哈……”
“哎!你们说够了没有!”我实在忍无可忍,对着她们叫道。
她们忙捂了嘴笑,小娜这才拉了我的胳膊,告诉我说,其实今天这纸条啊,是她男朋友的同班同学、一个大三男生写给我的,本来她们想安排我跟这男生见见面的,没想到被何生看到了,被他截了胡。
“你们太无聊了!”我气得转身就走。
期末考之前那几堂划重点的课,教室里人满为患,老师根本用不着点名,就连平时最懒的学生都会积极占座上课。我因为重感冒,在家休息了几天,错过了几节课。这天,直接从家里赶到学校去上民法课,晚了一步,等我进教室的时候,看到里面已经坐得黑压压一片,不可能再找到空座位了。我正发愁怎么办,忽然有人从后面站了起来,招呼我道:“炎雪,你坐这里!”是何生。
我想转身就跑,可是又怕这样当众拒绝会伤害他。只好鼓起勇气,在满满一教室学生的侧目中,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在他让给我的座位上坐下来。他走到一旁,硬是和一个要好的男生挤着坐了,那男生愁眉苦脸地看着我笑。下了课,我收拾了课本起身准备离开,又听见他叫我道:“炎雪!”他走到我身边,把几本课本递给我:“喏,重点我都划好了,你拿去看。”
我犹豫着开口道:“何生,我……”
“同学嘛,互帮互助!”他笑着,把课本塞到我手里,转身就跑了。
我看着他的身影,那么像陆义阳的身影,然而我知道那绝不是陆义阳。我的心里涌动起一股复杂又伤感的滋味。
第34章总有一天
期末考试结束,放暑假了,大家都收拾了行李准备回家。我虽然就住在上海,但考试前后半个月都没回去,积了一大堆脏衣服,我全塞到一只旅行袋里,准备回家扔洗衣机里去。
刚走到宿舍楼下,就看见何生站在一棵玉兰花树下,看见我一笑。
我也对他一笑,走过去,难得主动打了个招呼道:“等人啊?”
岂料他说道:“我等你。”
我一愣,他已经伸过手来,接过我手里的旅行袋,和我一起并肩往校门口走去。
他问道:“你这个暑假有安排吗?”
“没什么安排。”我回道,心想我有没有安排关你什么事?其实我和孙霞早约好了,让她一放暑假就到上海来玩,她如今在杭州读大专。
“系学生会组织了一项社会实践活动,是到贫困山区支教,大约半个月,下星期三出发,你想一起去吗?”他问道。我想起他是系学生会副主席。
“是吗?”我心里一动,可是想到孙霞下周一就要过来,便回道,“我还有事,我就不去了。”
“你刚还说你没什么安排的。”他笑道。
“我……”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我们系里好多同学都想去,我特地给你留了一个名额。”他劝说道,陪着我走到公交车站,等公交车。
“抱歉,我真的有事。”我看着他露出遗憾的神色,心里一软,如实相告道,“是我一个很要好的朋友,要来上海看我。”
“哦。”他若有所思地点了一下头,忽然问道,“是男朋友吗?”
“嗯?”我一愣,不假思索地说道,“不是。”
他似是松了一口气,笑了起来:“那就好。”
这时公交车过来了,他送我上车,并往我手心里塞了什么。我在车窗里看见他挥着手,逐渐落到后面,消失。我一低头,看见是一个小纸团,打开来,看见是一幅我的侧面素描,他不知什么时候画的。
孙霞来上海了。分别整整三年了,我们一见面就激动地紧紧拥抱在一起。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