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竹十四郎的话说得很小声,不过卯之花烈还是听到了,她眼神温和地望着十四郎,心里有些欣慰他的体贴举止。
怪不得班上最玩得开的是京乐,人缘最好的却是浮竹,十四郎这样的个性,放到哪里都不会惹人讨厌的。
“反正我闲来无事,听说朽木家的樱花开得极美,山本先生前些日子还叫我去见一见朽木家的家主,谈谈‘护廷队伍’具体规划的事,”卯之花烈目光清澈如水,含带着淡淡的笑意开口道,“机会难道,不如同去?”
“哇——老师你真是大大的好人!”京乐春水感动不已地扑向卯之花烈,要不是浮竹十四郎死死抱住他,他大概已经把卯之花烈扑倒了。
卯之花
烈有些忌惮京乐那副看到亲妈的模样,讪讪地退后几步,不动声色离他远了一些,“京乐同学,男女有别。”
真是的,京乐春水的表情太夸张了吧!真的有必要这么激动吗?朽木家的家世是很好,难道酒也比别处的香?嘿嘿,是不是连朽木家的跳蚤,都是双眼皮的?
直到卯之花烈进入朽木宅,看到那眉眼温柔的美男子,才明白,其实最容易醉的不是酒香,而是人。
有过第一次,再登门拜访,似乎就会容易许多。
再加上卯之花烈是为治疗朽木少爷的病而来,朽木家的老管家可以说是一路将她迎进朽木家的。
“苍纯的身体太虚弱,平时连稍微激烈一些的训练,都不能冒险让他尝试。卯之花家主,你之前为浮竹家的十四郎诊治,他的身体很快就有了起色,我相信你医术很出色,希望你能为我儿调养一番,老夫会永远记住你这份情!”年纪和山本差不多大,却多了几根白发的中年男子,眼神饱含忧愁的叹息道。
“朽木家主言重了。令郎和十四郎的情形看似相似,却又有些不同。十四郎是小时候身患肺病,身体从此一蹶不振,令郎……”犹豫了一下,看着朽木银铃深邃的眼神,卯之花烈咬牙说出了实情,“令郎似乎是从母体带来的病状,先天不足,所以……恕我能力有限。”
朽木银铃听完这话却没有发作,反而一副若有所思果然如此的模样,只是眼底的悲哀之色愈发浓重起来。
看到朽木银铃这幅样子,卯之花烈不用思考,也明白是大家族的秘闻,不外乎那些个见不得光的事。
在心底轻声叹息一下,卯之花烈抬眸轻声道,“令郎只要放松心情,不要有太多压力,少做一些剧烈运动,身体是不会有大碍的……”
余下的,卯之花烈没有说完。其实她心知肚明,作为朽木家的独子,朽木苍纯必须成为家主,按照朽木银铃现在的情况,他未来可能还会加入“护廷队伍”,不要有压力,不要冲锋陷阵,怎么可能?
如今瀞灵廷的规制日渐完备,等到贵族一手遮天的时代结束,朽木苍纯这样不喜战斗的人,到时候该如何生存下去……
卯之花烈心里沉甸甸的,她不由得记起那日春光明媚,朽木宅如霞似锦的樱花林,红云叆叇,惹人迷醉,她从宴会上悄悄退了出来,就在这里邂逅了朽木苍纯。
当时他独自在后院练习剑道,一次次的失败,一次次的重来,明明脸上已经毫无血色,苍白虚弱,仿佛风一吹就要倒下,他却咬牙坚持挥完五百下,才重重喘着气停下。
她忍不住上前一步,却记起自己的身份是客人,没有道理插手
别人的家世。
可是那和朽木银铃长相相似,眉眼却多了几分精致柔和,木槿紫的眼眸瞥向她的藏身之处,拥有乌黑柔顺中长发的俊美少年,微微沙哑的声音缓缓响了起来。
“你不出来吗?”
卯之花烈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出来,凝望着美少年说道,“抱歉,我不是有意闯入这里,只是看这里樱花开得正好,一时没注意到……”
“我是朽木苍纯,你是父亲今日宴请的客人吧?”朽木苍纯不以为意地笑笑,显然没有责怪卯之花烈的意思。他揉了揉酸痛难耐的手臂,走过去靠在了樱花树上,温文尔雅地望着卯之花烈。
“不错,我是‘元字塾’的鬼道老师,卯之花烈。”卯之花烈冷淡疏离地介绍道。
朽木苍纯没有介意卯之花烈的态度,气质沉稳温柔,面上显得有几分羞涩,轻声开口道,“听说‘元字塾’的学生,每天要练习的内容,比我的多,比我的重。父亲说过要我去‘元字塾’,我希望自己能再加把劲,不能让父亲和朽木家丢脸……”
朽木苍纯苍白虚弱却温和微笑的样子,让卯之花烈觉得他实在有些可怜。
如果生在平凡的家庭,他哪怕身体差了些,也可以幸福安稳的过上一辈子。可是出生在五大贵族的朽木家,他注定要承担起沉重的责任和义务。
如果只是消极的逃避责任,卯之花烈可能会鄙视这种懦夫的行为,可是朽木苍纯明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怨言,只是在听说父亲的决定之后,于背后默默的付出汗水和努力……
有这样想法的人,即使如昙花一现,也定是绚烂至极的!
卯之花烈没有出言劝慰,只是微微弯起嘴角,凝望着朽木苍纯说道,“你当得起朽木这个姓氏!”
朽木苍纯回以温和的笑意,轻轻点头,“谢谢你。”她的眼神很真诚,并不是安慰的话,他……很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朽木苍纯,110年前护廷十三队六番队的副队长,是前任六番队队长朽木银铃的儿子,现任六番队队长朽木白哉的父亲,虽然拥有朽木家族与生俱来的才华,却体弱不善于战斗,已在战争中或任务中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