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看?”为首的人驭着马挡住了容钰的视线,俯视着田埂上的农女,轻蔑的笑道,“你一个小小贱民可不配直视将军的容颜。”
贱民两字极其刺耳,容钰还没反应,容威已经气得握紧了拳头。
为首之人名叫安子石,出身安家,与宫中盛宠在身的安贵妃乃是双生兄妹。本人并无多少才华,但因为家世,如今却也在禁军中某了个官职。
与容钰一样,十五岁便入了禁军,只是能力不显,直到现在也不过是个六品武官罢了。
而容钰,却早已经是一品大将军,并且战功赫赫,受尽百姓爱戴。
按理,两人根本没有什么可比性,毕竟连性别都不同。但坏也坏在这上面,安家曾去将军府为安子石提过亲。
彼时,容钰虽已经参了军,可还未做出一番功业。
在安子石看来,他父亲乃是吏部尚书,妹妹还是宫中贵妃,家世和相貌皆是数一数二的。而容钰便是出身将军府又如何?魏家的人都死绝了,说白了,容钰也不过是个孤女!
她再是厉害又如何?
一个女子入了军营,早已经没了什么清白名声,他愿意娶她做正妻,已是给她脸面了。
可谁想到,魏家却直接拒绝了这门亲事。
因着这桩事,安子石一度成为京中笑柄。这让安子石怎么可能甘心咽下这口气?!想到曾经那般骄傲不可一世的人,如今却不过是个他一手便能碾死的贱民,安子石便兴奋至极。
“不过本少爷心地善良,可以给你一个飞黄腾达的机会。”他说着,目光放肆的打量着容钰。见她虽然一身麻衣,脚上还沾着恶心的泥点子,可依然不掩一身风华。甚至因为微微泛白的脸色,更是多了一分曾经从未在她身上看到过的脆弱。
曾经战无不胜的战神又如何?如今也不过是个戴罪的贱民罢了!
“本少爷正好缺一个伺候起居的妾室,你虽然身份低贱,但是还算有几分姿色,本少爷便给你一个机会。”
这话说得极其不客气,折辱的意思清楚分明。
按理,容钰如今虽然落难,但终究也曾是领过千军万马的大将军。便是想要折辱,也要掂量一二。
外人不知,可安子石因为家里原因,却知道,如今的容钰已经不足为惧了。暂不说她卑贱的身世,她如今内力已废,手已断,不过是个废人而已。
没了家世,没了武功,她便是再生气,又能如何?
既然正妻不愿当,那就赏她做个贱妾罢!
“——你是谁?”
然而,话落,他等来的却不是那人不堪受辱的愤怒,而是这般平静无波的三个字,你是谁?
安子石脸上的笑立刻僵住了。
“容钰,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你现在还是大将军吗?本少爷能看的上你,你该感恩戴德才是!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说着,手中的鞭子竟是猛地朝容钰挥了过去!
“不要!”
一旁,容威大惊失色。只是安子石的动作太突然,让人一时无法阻止。
然而,想象中的流血场景并未出现。
只听安子石一声惨叫,竟是容钰左手如电,牢牢地握住了那来势汹汹的鞭子。她的脚步甚至动也未动,只一用力,安子石猝不及防,便猛地从马背上摔了下去,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且额头放好撞到了地上的石头上,霎时,血流如注。
“怎么可能?你的内力不是废了吗?!”他痛得大叫,伸手一抹,竟是满手的血,脸色大变,阴冷的看着容钰,怒喝,“贱妇,你怎敢……啊!”
可惜话未说完,只见一道鞭影急速而来,狠狠落在了他的嘴上。
这一切的发生不过是瞬息之间,其他人甚至都还未反应过来。
跟在安子石身后的也是京中权贵子弟,见此,皆是齐齐变了脸色。他们都没有想到容钰出手竟然会这般狠辣,根本没有一丝留情。
这些人都在京中养尊处优惯了,哪里遇见过这场面。
“你若是不会说话,我不介意教教替你父亲教教你。”安子石阴狠的目光根本伤不到容钰分毫,她目光冷漠的看着地上惨叫的人,身上恍然间还萦绕着丝丝煞气,那是在战场中用尸山血海换来的。
明明身上还带着泥巴,甚至脸上也渐上了泥点子,可那又如何呢?
有些人便是落在泥地里,那也不会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