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于燕承南,她现下只觉得越久越好,若能多陪他一段时日,哪怕只是聊以慰藉,那也足矣。好过他自个儿一个人,想诉苦都寻不到对象。
辣鸡系统久不出现,她又无所事事,不愿意就这样颓废下去,便在白日里时常出门,去助人为乐,做些力所能及的好事。
因此,她本不富裕的钱包更是日渐缩水。
孟秋虽吃住都被燕承南承担了,花销却不要他出。而今眼见着要穷了,她只好领着孟阿嬷和三三、六六去租下铺面。一边开个饭馆,招揽贫苦人做伙计;一边半卖半送,尽力救济那些可怜人。
这事儿教燕承南晓得,很是劝过她几句,言及她不必要为着金银俗物乃至抛头露面。他倒并非以为女子便该待在内宅,而是不情愿孟秋吃苦。但又拗不过她,到最后,也只得妥协。
旁人本就晓得他身边有一小娘子,但大多不曾见过,如今被他刻意提及,一打听,才得知那位小娘子新开了家食肆。
好家伙,这还了得?
一些想要巴结燕承南,可惜不够格的,就找到孟秋那儿去,上赶着为她捧场,一个劲儿的攀比着砸银子。日渐富裕的孟秋哭笑不得,有意将钱给他,他却不收。
她惯来清楚,燕承南是个极尽温良的性情,人对他好三分,他便记在心里,后日必要还个九分。
这般心软又别扭的小少年,哪怕有时脾气古怪,也是旁人没教过他,该如何正常的与人相处、交好。他待着的位置太高,高处不胜寒,若他还得长长久久的待下去,更得有人陪着。
孟秋想,不论往后怎样,起码现如今,她得陪他走一段路。
那所谓时空碎片,孟秋共计触发两回,哪一次都教她心惊。或说是心疼。
正当她下定决心,准备今晚和燕承南在一处的时候,定要好好儿为他捧场,却猝不及防地,遇到了意料之外的状况。
云收雨散,残阳连迭。
正值傍晚时候。
“咦?”孟秋很是惊讶的看着回来甚早的燕承南,“去逛一逛?现在吗?”
少年郎于她惊诧的注视下,还未做声,耳畔便倏地一阵泛红。还好在霞光映衬里,那抹绯色不太显眼。他心生退意,本想作罢,后头的宣柏却不住朝他使眼色。
而孟秋仍旧没反应过来,追问他,“您刚才是说,要和我出门逛街吗?”
“……嗯。”他低着头,鸦睫遮住大半眸子,如今正轻轻颤着。而他面颊作热,懊恼得无以复加,还得勉力维持着语气的平静,“随口一提,不是非去不可……不如算了罢,我还有些事务要忙。”
宣柏愕然着他的临阵退缩,一个劲儿对他做口型,龇牙咧嘴、指手画脚,惹得周围人为之侧目。
孟秋跟着看过去,却见宣柏站得笔直,不尴不尬的和她讪笑。
“别呀,”她转而把心思挪到燕承南那儿,连忙答应下来,“您都说过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哪有反悔的?”
燕承南敛着眉眼,抿着唇角,都没忍得住从耳边晕到脸上的薄红。他仍在后悔,直至孟秋靠近几步,才低声道,“……你不必太迁就我,是我……问的贸然了。”
“没有啊,我正好也想溜达一会儿。”孟秋噗嗤笑着,拽住他袖摆,轻轻扯了几下,“难得是和您一起,那就更好啦。”
他被拽得也朝孟秋走进一步。
犹豫间,燕承南视线落在她纤白细弱的手指上,再恍然抬眸,看向她眉眼含笑的样子。大抵是她满面的欢喜太惹人瞩目,教燕承南凝视良久,都没挪开目光。
“走呀,”她又拽燕承南一下,悠然自得的嘚瑟着,“您肯定不知道这座城里哪里好玩儿、哪条路上有好吃的,我带您去!”
燕承南被她牵着往前走,“……不坐马车么?”
“溜达、溜达,您想一想这个词儿,”孟秋理所当然道,“肯定得步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