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这人向来不爱诉苦，跟他当了这么多年兄弟，顾京衍没想刨根究底，自己扯了些玩笑话：“得亏我最近心情好，不然就今天这鬼天气，我才不出门。”
顾京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眼角眉梢都带笑。
霍谨行睨他一眼，顺口接话：“有什么喜事？”
顾京衍看出他状态低沉，但不知是在为什么发愁，谈工作吧，太正经，谈风花雪月吧，不合适。
思来想去，顾京衍决定把上回那事儿的续集分享给他：“上次我跟你讲那个痴恋教授的小姑娘还记得吧？父母怎么劝都没用，后来我老婆想了一招，带她去认识了一堆同龄优质男，当场就跟其中一个看对眼，两人小年轻出去玩了一圈回来就宣布在一起了。”
“小小年纪如此善变。”霍谨行面无表情的评价。
顾京衍被噎了一道：“话不能这么说，年轻人谈恋爱不都是看感觉，这感情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挡不住啊。”
霍谨行面无表情的反驳：“没有沉淀的感情不可靠。”
“总比对老男人念念不忘好吧？”顾京衍悠哉悠哉端起酒杯。
没等他品尝，霍谨行伸手夺过杯子放桌上：“你别喝了。”
“为啥？”顾京衍一脸懵，冒着雨出来一口酒都不让沾，这是人干的事吗？
“你说的话我不爱听。”霍谨行蹙眉，一本正经的扯出荒唐借口。
“不是，这……”顾京衍摆开双手，实在无法理解兄弟的逻辑，“我看你上回听得挺认真，怎么人家小姑娘迷途知返你还不爱听了。”
“喜欢同龄人就叫迷途知返？教授比她大几岁，有阅历，就断定不可靠？”霍谨行冷哼一声，言辞犀利。
顾京衍被他怼他一愣一愣的：“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搞得好像喜欢你的小姑娘移情别恋一样……”
余光一扫，又看到半截的烟头。
等等！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霍谨行的事业蒸蒸日上，财经频道昨天还在播报霍氏集团跟某国际公司成功签订合作协议的消息，那肯定不是因为公事。
窗外掠过一道白光，顾京衍脑子里打结的线突然捋直了：“今天这天气，你不是应该在家陪小聆听？”
霍谨行拿着手机准备点烟的动作一顿，心里划开一道豁口，凉飕飕的，灭了火。
“她不需要我。”
以前每次遇到雷雨天气，叶聆听都会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他。
他以为家里的小姑娘会害怕，可现实狠狠地打破他的自以为是。
她不需要他了。
这幅语气好似被抛弃的孤家寡人，顾京衍趁机调侃：“什么叫不需要你了？你这又是抽烟又是喝酒，整得跟失恋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
话说一半，顾京衍倏地顿住，心里一咯噔。
每逢天气突变，霍谨行都急匆匆赶回家，后来他才知道是因为叶聆听害怕打雷，每当这时候都会给他打电话。
今天景城骤然降温，傍晚电闪雷鸣，霍谨行却坐在这里借酒消愁，还对小姑娘移情别恋的事颇有微词。
结合以上种种反应，顾京衍心里升起一个大胆的猜测：“你不会是对小聆听动了心思吧？”
霍谨行骤然抬眸，对上那道探究的视线，闭了闭眼，碾碎手里最后一支烟。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