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乔松这一声咳嗽,也让韩国朝臣将视线集中在了这个从进入大殿就仿佛透明人一样的秦国公子身上。
李斯心念急转,意识到师兄此话之中恐怕有陷阱。稍加思索,他便明悟了其中的问题。
从咸阳到新郑需要走十日,其中五日在秦,五日在韩,以韩非所说早于十日破案便减少相应土地。那如果早于五日?岂不是还要秦国反过来割让土地给韩国?
荒谬!
此事之因在于韩国保护不力,破案本就是应有之责,何来秦国反向韩国割地之说!
反应过来的李斯心中微怒。
不好!
韩非一看李斯恍然的表情,心中便不禁苦笑,连忙改口说道:“若是少于十日破案,那么足以见韩国侍秦之心,韩国割地一事也当无从谈起。”
李斯眼睛微微一眯,冷哼一声:“然也!”
两人的暗中交锋,只有当事人双方以及乔松品味出来了。其他人,或许也察觉韩非前后两句话的改变藏有其他意思,可听到秦使答应免于割地,心下无不松了一口气,也就不去追究了。
于是,双方便约定十日为限。超过十日,则韩国割地于秦国。十日之内破案,则韩国免于割地,秦使遇刺一案,也就此翻篇。
韩王松了口气,如今有了十日的时间周旋,也算是为韩国赢得了一线生机。
这件事暂时有了缓和余地,韩王连忙转移起了目标,这个名叫李斯的秦使实在是太难缠了,这秦国公子还是个孩子,想来不至于那么难伺候。
于是,韩王脸上堆起了笑容,慈眉善目的冲着乔松道:“这位,想必便是秦国公子吧。”
“见过韩王!”
“免礼!秦使能以弱龄出使他国,可见才学出众,寡人倒是羡慕秦王的很,能有如此出色的公子。
不像寡人的这些个子女,一个个让寡人有操不完的心呐。”
说到这里,韩王很是不满的瞪了眼韩非,似是在责怪他自作主张。
“韩王谬赞。”乔松很是谦虚的道,然后语气一转:“昨日本使因故请贵国九公子一绪,席间我相谈甚欢,九公子才学亦让乔松仰慕。
只可惜,此次乔松奉父王之命前往齐国,在韩国停留时日短暂,否则当好好请教才是。”
“哦?既如此……”韩王眼睛一亮,然后就看向了韩非:“老九,秦公子在新郑这几日,便由你作陪吧。记得,一定要好好款待公子,切不可让人言说我韩国无礼,怠慢了贵客。”
韩非心下无奈,只好上前道:“儿臣领命!”
乔松嘴角微扬:“如此,便谢过韩王。”
小隐隐于朝,大隐隐于市
身为秦国公子一举一动本就引人注目,没必要锋芒毕露,将自己推到风口浪尖。
只要能达成最终的目的,将此行功劳让给李斯又如何?
韩王哈哈大笑,朝堂上原本凝重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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