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鉴唯一担忧的是——心魔。
毕竟是阮家的冤魂,枉死之徒,魂魄不散,最是缠人。
殷礼屠了阮氏一次,还能再屠第二次吗!
黑金袈裟动了下,本该昏睡的少年坐了起来。
少年漆黑的眸子望向他。
可鉴心一惊,顾不上想他怎么会醒来了,先安慰道:“莫怕,有阿礼在,不会有事的。”
外头气力肆意,破庙摇摇欲坠,这架势仿佛天要崩地要裂,正常人都会惶恐。
少年却没有丁点惧意,他轻松推开黑金袈裟,大步走向房门。
可鉴倒吸口气:“你怎么……”能推开黑袈裟?
门被气力撞成粉末,外面龙鳞剑悬在半空,白光照得道袍几近虚无,男人墨发下的面容如烈日下的寒冰,莹润光滑,却仿佛一触即碎。
少年眼底升起一道黑焰:“他们是冲我来的。”
剑光下殷礼眼角微落,瞥向少年。
少年急道:“你……”
他话没说完,是因为耀眼的剑光消失,没有那仿佛烈日一般的光源,周围陷入到一片阴暗,仿佛从地底爬出来的黑影遮天蔽日,嘶叫着涌向那一抹白色身影。
黑影是什么?
是嘶吼着不肯离去的魂魄吗?
他为什么收了剑!
不止少年凝滞,可鉴也是心脏一紧。
殷小礼你发什么疯!这个时候收了龙鳞剑,不要命了吗!
“那又如何?”被无数冤魂盯上,仿佛下一瞬就要被吞噬掉的男人薄唇轻扬,白色道袍轻盈,散在而后的墨发柔顺的铺在身后,忽地一阵强大的气力凝聚,惊天动力的威压摄住了无数冤魂!
白芒炸起,道袍和墨发被气力鼓起,冤魂嘶吼着扑向男人,他们如同飞蛾扑火,尽数被光芒吞没。
收起龙鳞剑,他才是六州最强悍的兵器。
悬空的男人落地,盯着少年,声音温柔:“冲你来的又如何?现在的你,是我的。”
少年一动不动,身体僵直。
太和帝附在他耳畔低声道:“记住了,从今以后你名唤照天。”
照之于天,照之于理,照之于玄。
少年薄唇动了下,想要说什么,却忽地感觉肩膀上一重。
沁人心魂的冷香袭来,他触到了那雪白色的道袍。
少年手指颤了颤,因为这……比看到时还要轻盈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