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两天都被人笑的快疯了,谁能想到陈晓娟那贱人居然这么绝情,生了七个孩子都不是我的!我这怎么办,我这又能怎么办?!”
“我都要九十了!我连自己的骨肉都没有!”
朱大钱的情绪十分激动,非常强硬的要将钱塞入二叔的手里:
“我知道你好心,你之前也帮了我。”
“谢金花魂飞魄散前不是说她当年是生了一个吗?这样,屠老弟,你再想想办法帮帮我,帮我找到这个孩子,我再给你五万,不,十万!”
见我二叔久久不语,朱大钱一咬牙一跺脚:
“三十万!”
“只要帮我找到我的孩子,或者孙子外孙,这钱也一样有!”
我心中有些嘲弄,心念流转,和二叔对了个视线,将朱大钱手上的钱全数收了,又根据二叔的吩咐,剪下些朱大钱的头发指甲。
二叔又是坐下熟练的劈竹,塞茅,糊纸,一连串的工序做完,最后将朱大钱的头发指甲塞入纸人内胆。
随着二叔的一声‘太上溻炁,应变无停。纸人引津,令我通真!’。
面前半人高的纸人在室内众人惊异的目光中,竟再一次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朱大钱虽然已经经历过一次这场面,但再见时还是难免牙齿打颤,更别提他带来的那个中年男人,直接就是两股战战。
纸人慢悠悠的往前走去,我与二叔率先跟上,然后再是朱大钱两人。
今日无风,纸人走的也十分平缓,但架不住这回的路程实在漫长。
不一会儿便被磨损了脚步的竹架,二叔看着有点心疼,但还是不发一言的继续往前跟着。
但二叔不说话,不代表别人不想和他说话。
朱大钱全程被那个中年汉子背着走,自然面不红,气不喘,还有闲心思打探二叔:
“屠老弟,你这门手艺,哪里学的,真厉害啊!”
“以前只听说你纸人扎的好,人人都夸,没遇见事儿,还真没有见过你这功夫啊!”
“放心,老哥我之后一定多多照顾你生意。哦,我记得去年那个背叛我的贱人没了,也是在你在这里定的纸货冥器。”
“咱们俩可真是有缘分啊!等这事儿完了,我定桌酒席,咱哥俩一起好好喝一杯!”
没有人理会他,他确实越说越来劲,没人理会也乐在其中:
“。诶?这是往城镇里的路吧?”
“这纸人是要带咱们去镇上?”
“镇上好,镇上好啊!我记得咱们镇上可真是寸土寸金啊,虽然是个小镇,但我家老七呸,那个狗杂种,之前问我拿钱买房娶媳妇的时候,一间房可得一百多万呢!”
“你们说我那孩子,能是个儿子吧?”
“应该是个儿子,我自己的种我知道,指定能一下就有男孩,给我光宗耀祖!”
“我儿子住在城镇里啊一定是随了我了,头脑快,能赚钱,指不定没有认回来的这几十年,早早都已经家财万贯,比咱们这些有点小钱的好多了!”
“到时候接我去城里吃香喝辣”
走在前面的二叔突然停住,将身前停滞的纸人合拢收好,随后侧身露出前方的场景来——
镇里繁华的街道上,两侧的商铺车水马龙,日进万金。
朱大钱的眼中迸发了无尽的贪婪与渴求:
“我宝贝儿子是这条街上的商户,这可得是身价不少的大老板啊!我这可真是祖坟冒烟。”
他话还未说完,我看着前方的场景以及二叔不忍的眼神,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下一秒,我伸出手,指向不远处街边那道捧着碗,躬身乞讨的身影:
“其实。”
“那位就是你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