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无绝对,你们怎知德妃就绝无可能再孕?”
“因、因为……太、太后娘娘她——”
“放肆!连太后都敢非议?下一个莫不是到父皇了!?”聿景珩气急,眼前此人根本就是为保性命胡言乱语!
“殿下明鉴!奴才若有一句假话定天打雷劈!”厨子感受到膀子上架着自己的力道渐渐收紧,他顾不得其他急切开口解释:
“殿下难道就没察觉宫中许久已无皇嗣诞生吗?难道真的以为是占天殿说的星宿迁移之论吗?都不是!都是太后为朝运气脉才——”
“咻!”
一把短刀从聿景珩身后飞过直直插入厨子管喉,速度之快连聿景珩都只探其声不见其形。
胆子小的奴婢抬手捂嘴却不敢叫出一声,那些胆子大的也都脸色煞白,腿脚颤栗。
“谁?!”隼武大呵一声,腰间刀刃闪出寒芒——要不是正堂和偏殿寝宫有一段距离,恐怕昏睡过去的德妃都要被隼武这声河东狮吼给震醒。
“亓萱?”
她竟然还在习武?聿景珩有些不可置信。
亓家长女如今可是闺家玉秀之典范,以书棋琴画名雅天下,其仪态淑德更是引争模仿。就是这样的女子,连掷刀毙命都是曼瑶轻缓的。
“殿下,”亓萱换身行礼,“此事您莫要再管。”
此时的亓萱眼里布满礼态疏远,聿景珩咬了咬后槽牙眼神狠戾上前一步道:
“不给个解释?”
他不喜欢唾手可得的真相就此流失的感觉,尤其是像亓萱这样在他面前、让他眼睁睁的看着真相灰飞烟灭,又云淡风轻的丢下一句“您莫要再管”。
“……”亓萱沉默,但态度坚决。
“呵,”聿景珩又一步上前,亓萱就这么看着聿景珩一步步朝自己逼近,身姿挺立,不删不躲,直到两人衣襟交缠,眉眼距离只一掌有余——
“母后可有被害过?”
他面目严肃嗓音低沉,亓萱听得出里面有威胁意味,但还是意外像聿景珩这样的人竟染会妥协。
“不曾。”
只是这六年不曾,若是再早,亓萱也不知道太后是否对赵氏出手。方才那个厨子说得半真半假,太后平日对各宫妃嫔监视尚密,对自己也说这是为朝运考虑,至于真相如何,亓萱不敢问,但说完全没有猜想也是不能。
聿景珩缓缓拉过亓萱左手细细揉捏,玉手娇嫩滑兮,手上并无任刀茧枪伤痕迹。
如此只有一种可能。聿景珩顺着她的股掌经络摸到小指,在那果然少了一个茎突。他又把亓萱手掌攒起做握拳状态,小指处本该凸起的骨点也是凹陷下去。
殿内侍女随从或收拾殿内污秽或低头看地,无一人敢抬头看主子举动。
聿景珩紧紧盯着亓萱的眼睛,不放过她每一个细微眼神。亓萱在他找到自己小指关键的时候心紧了一下,手上温度渐凉,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两人相视无言,终是聿景珩叹气而退,亓萱紧着的心这才放下。
“你出来做甚?”
柳慧欲上前来扶着亓萱,亓萱抬了抬手表示拒绝,自己走到桌边倒了杯茶:“我让秀菊出去拿碳篓却半天不见人归,她在德妃身边侍奉这么多年应是个手脚麻利的,我觉得奇怪故出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