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诚然噘了噘嘴巴,不服气地嘀嘀咕咕道:“松鼠又怎么样,就知道惹祸,那可是咱们家救命恩人,若是因此讨厌咱们怎么办?”
沈诚润打算能过几天买些东西再专门登门道谢,不过该教训的还得教训。
沈诚润把福福抓出来,不轻不重打两下它的屁股,“以后不可以那样了知道吗?若是人家怕鼠岂不要吓死了,再说就算别人不害怕,你这样也是很让人讨厌的行为,知道吗?”
沈诚润像教孩子一样教训了小松鼠一顿,不知道小松鼠听没听懂,反正最后蔫蔫的团在篮子里。
沈诚然不认为这只鼠能听懂,觉得他哥在浪费唾沫星子,就打断道:“哥,咱们去徐大哥那里吗?”
“去。”沈诚润觉得差不多了,这才放过福福。
另一边叶懿沉着脸坐在车内,周身的寒气几乎要凝聚成实质的冰霜。武威坐在副驾驶上,时不时偷瞄眼自家先生,瞥见他乱糟糟的发型和凌乱的西装,暗暗憋笑。
别看他们家先生才十八岁,可是平日里性子一丝不苟,没有一丝孩子气,就连先生的父母都私下里讲先生太过稳重,稳重得过了头。而武威自己觉得,他们家先生不是稳重,而是暮气沉沉,身上不是没有少年人的鲜活气,而是彻底没有人的鲜活气。
不过这些不怪先生,都是儿时的那些事情留下的伤痕和记忆。
武威想到这里,没了笑意,反而泛起淡淡的心疼。
“先生,你已经三次偶遇那位沈诚润同学,可需要我查他的底细?”因为叶懿身份的特殊性,故意刻意的设计着往他跟前凑的人从不少。
但凡两次偶遇以上的,先生总要查清对方底细。不怕巧合,就怕对方是敌人送来的奸细。
叶懿垂眸,视线落在沈诚润匆匆塞进来,掉落汽车后座的肥皂上,一只简笔画的小松鼠正对他张狂地笑。
叶懿神情不明,“我记得他说这洋皂是他制造,一起都查查。”
“是。”武威瞬间敛了神色,严肃起来。
如今乌虚市的洋皂制作方法都掌握在洋人手中,特别是核心技术中的一环——纯碱。纯碱的应用技术非常广泛,染布、食用、化工原料等。特别是最近,就因为国人没这项技术,洋人大大提高价钱,已经到了先生无法接受的地步。
毕竟一样东西卖价在那里,成本高了就没得赚头。可是若是提高卖价,百姓生活就势必会收到影响。如果他们先生是普通的商人也就罢了,但偏偏不是,先生的身份必须得考虑物价稳定,百姓生活的便利。
沈诚润兄弟二人赚了钱,坐电车回去的,沈诚然好久没坐过电车了,即便以前家里父母还在时,沈诚然也是不常做电车的,因而很是新奇,趴在窗户上兴奋地看了一路,直到目的地才一脸意犹未尽地下车。
兄弟二人照例先去屠宰场,这次徐屠也在,看见他们来了脸上显出一个和善的笑意。只是他此刻正拿着杀猪刀,本就长相凶恶的脸上还溅了几点鲜血,不但没有和善可亲反而变得更加狰狞可怖,像一个大变态杀人魔。
ai数据库中,那些变态杀人狂魔都是这副模样。
沈诚润还好,毕竟之前都是作为ai存在,初为人,一切情绪都似乎蒙着一层纱,朦朦胧胧,感觉不真切。沈诚然就不同了,他本就年纪小,吓得直接躲到沈诚润身后,抓着他的长衫浑身哆哆嗦嗦。
“哥,鬼!”
“噗,哈哈哈……”院子中手起刀落的屠户们大声笑着,对徐屠道:“老大,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咋还是这样子,一笑就能把人家小孩给吓哭了。”
“老大,你可别笑了,看把人家孩子笑的,一会儿都吓尿了。”
“老大,侄女成亲后这要是给你生个外孙女可咋整,还给你抱不,再给吓坏了!”
这些壮汉们都没有恶意,嘻嘻哈哈打趣着徐屠,冲淡了徐屠周身那股变态的气息。
沈诚润回手把沈诚然抱进怀里,安慰小孩,可小家伙还是怕的把头埋进沈诚润怀里不敢看徐屠。
沈诚润尴尬对徐屠抱歉道:“不好意思,小孩子胆子小。”
“没事。”徐屠大手一挥,用搭在脖间的手巾擦了把脸上的血迹,不在意道:“我都习惯了,小孩子都怕我。不过别看我长的凶恶,其实我是个好人。”
这么说的徐屠没让沈诚润感觉到反差萌,反而更吓人了,果然他怀里的沈诚然又抖了抖。
徐屠的脸更黑了。
徐屠又一抹脸,放弃挣扎,道:“小老弟,给你留了板油,都在那边,你看够用不?”
沈诚润粗粗扫一眼,“够用的,一共多少钱?”
“不用钱,明天我还有一事要求小老弟?”
“什么事?”沈诚润真不知道自己不过个一穷二白的穷学生哪里能当的起徐屠大小也算个老板的人物一声求。
徐屠的脸上绽放出一个更加灿烂的笑容,“五号我女儿成亲,来的朋友有点多,预请小兄弟帮忙写下礼单,不知道小兄弟可有时间?”
有的人家有红白事逢人就请,一是为了礼单,二是为了人气。徐屠肯定不是,他家屠宰场规模算不得大,但也不小,绝对不到四处拉人气的地步。至于礼单更不可能,徐屠不至于差沈诚润那三瓜两枣。也就只有一种可能,徐屠想要结交沈诚润,用此拉近关系。
想到如今家里卖了一些时日肥皂,不差一角两角的礼钱,也觉徐屠此人可交,沈诚润便欣然应允。
“我有时间,这是喜事,我一定会来蹭蹭你的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