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蚊声:“临渊,这样你总该相信我了。”
临渊半垂的羽睫抬起,凤眼浓黑,眸底晦暗。
他注视着她,从她潋滟的杏花眸看到绯红的双颊,最终停留在那双殷红润泽的唇瓣上。
眸色微深。
但许是本着事未办成,不应收取太多利息的原则。
他终是垂眼,将下颌抵在她的肩上,语声微低,在她的耳畔道。
“臣再相信公主一次。”
*
冬日昼短,仿佛转眼间,便又到了该就寝的时辰。
披香殿内今日无事,李羡鱼用过晚膳后,便早早睡下。
可不知为何,她睡得不大安稳。
大抵是日有所思的缘故,她在夜里梦见了呼衍的使臣。
他们对着她嘀嘀咕咕,用呼衍语不知商讨了些什么。
隔日,父皇便落下圣旨,令她前去呼衍和亲。
李羡鱼也在此刻惊醒,从榻上坐起身来。
“临渊。”
她捂着心口,本能地唤了声,又伸手撩起了红帐,看向光线明亮的长窗。
远处的天穹夜雾已尽,一轮明月高悬。
莹白月光自窗楣洒落,映得立在窗畔的少年眉眼如霜。
他手中持剑,眸光锐利,玄色的氅衣里着一件贴身的剑袖武袍,身形微展,似正要出行。
听见她的语声,临渊顿住身形,回首望向她,眸中的冷意甚至还未来得及散尽。
李羡鱼轻愣,揉了揉朦胧的睡眼,披上斗篷,趿鞋站起身来:“临渊,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临渊未曾想会被她撞破当场,动作微顿,终是自窗畔回返。
“公主。”
他并未回答,而是在李羡鱼的榻前俯身,以手背碰了碰她的眉心,问道:“公主可是梦魇了?”
李羡鱼点头,指尖拢着斗篷的边缘,轻声解释:“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只是梦见了呼衍的使臣……”
她的话音未落,却见临渊蓦地抬眼,眸底霜色迫人。
李羡鱼回过神来,脸颊滚烫:“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只是梦见他们背着我,在父皇跟前说我的小话。”
临渊敛眉。
这些粗蛮无礼的呼衍人,即便是在梦境中也如此令人不悦。
于是他冷声:“臣会替公主教训他。”
李羡鱼羽睫轻扇,努力自己未散的睡意扇去:“教训谁呀?”
她想起白日里听过的名字,便念了出来:“是郝连骁吗?”
这三个字一落,披香殿内刹时静谧。
临渊握着长剑的手指豁然收紧,眸色格外晦暗:“臣几日不回,公主便连名字都知道了。”
“我没问他,是他自己告诉我的。”李羡鱼匆促出声,将一切串联起来,愈发震惊:“你方才是要出去教训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