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完颜长之是决不会无原无故地捉弄我的,他这样摆布我,其中定有用意,但这又是为了什么呢?”鲁世雄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去想它。想道:“既来之,则安之,我既自问无他,又何必猜度王爷的用意。还是听他的吩咐,养足精神,准备应付那最后一场随时可能来到的考试吧。”
鲁世雄不怕王爷对他猜疑,但想起这场考试,却是又不免有点心烦了。“这将是一场怎样的古怪离奇的考试呢?”一个人对于已知的事物,是有勇气应付的,但现在他好像给蒙上了眼睛,给人推到一个神秘的地方,去按受不可知的命运,即使他有自信可以通过任何危险的考试,也难免忐忑不安了。
不过由于他在白天经过了那么紧张的两场考试——上午是和御林军的十八名高手比武,下午是在刀枪林立的心理威胁之下,施用手术救人——也当真是心力交瘁了。因此虽然忐忑不安,渐渐也就朦朦胧胧地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中忽地如有所觉,久经训练的鲁世雄顿时就跳了起来,黑牢中似乎有些异样,本来是极为寂静的黑牢似乎有了点什么声息!
这屋子里有人!
鲁世雄立即就想扑过去,心念电转,连忙煞住。要知他是在御林军统领的府郧,是一个防卫得何等森严的地方!这石牢密不通风,连苍蝇也飞不进来,屋子里若然有人,还能是什么人呢?
那个人不待鲁世雄喝问,先已出声,口音怪极,好似捏着鼻子说话,而且说的不知是哪个地方的方言:“咯伦科尔库钦哈已!咯伦科水库钦哈巴!”
鲁世雄喝道:“你是谁?”那人又重复说了一次“咯伦科水库钦哈巴!”鲁世雄道: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突然间,黑牢里大放光明,原来那四根柱子乃是水晶柱子,中间矮空,里面点燃了巨大的牛油烛。
就在屋子里突然明亮之际,那人指着鲁世雄道:“我说,你是奸细!”这次说的是地道的“大都”(即今北京)口音。
在这样的的情形之下,换了任何一个人只怕都要大吃一惊,但鲁世雄表现出来的只是愤怒的神色,并没吃惊。
甚至连愤怒的神色都是假装出来的,不过假装得很像,再精明的人都难以觉察。
鲁世雄在表面愤怒的掩饰下,冷静地观察了那个人。
“我是来救你的!”
只见这个人不过五尺高,却有十个斗大的头颅,与身体的比例极不相称。头上发如乱草,脸上木然毫无表情,令人一见就禁不住心中有几分寒意。
鲁世雄大声说道:“为什么说我是奸细?我和你到王爷跟前对质去!”
这人冷笑道:“哼,对质?是王爷叫我来拿你的!王爷早已知道你是奸细了!”
鲁世雄道:“你胡说八道,我不相信!”
这人大笑道:“哈哈,你不相信?你还在做着功名富贵的美梦?你想想看:你是檀元帅保荐来的人,如果不是因为王爷早已知道你是奸细,他焉会把你关进这个石牢?”
鲁世雄冷冷说道:“你当真是奉命而来的吗?”
这人道:“当然!要不然我怎进得了这个石牢。”
鲁世雄道:“好,那你就应该把我缚去呀,和我罗里罗唆地多说干什么?”
这人笑道:“你终于承认是奸细了吧。”
鲁世雄道:“谁说我承认了,我一身清白,不怕旁人诬蔑。你马上带我去见王爷,我可以早些求个水落石出!”
这人叹口气道:“蠢材呀,蠢材!你以为还可以蒙混得过吗?王爷早已掌握了证据,对你的底细知道得一清二楚了。你死不足惜,却误了大事了!”
鲁世雄陡地喝道:“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