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则,祝蘅枝被?迫离开洛阳继续回到澧州,重则,散尽家财,负债累累。
届时即使祝蘅枝闹到官府,也没有办法,明晃晃的契约在这里放着,她没有任何?证据能表明这不是她按下的手印,就是百口莫辩。
秦阙在心?中揣度着这些事情。
袁预并不认得他?,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今天做得不错,跟着文掌柜下去领赏吧。”
秦阙只?是从床榻上站了起来,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袁预也没有多理?会他?,或许在他?眼?里,这么一个鸣玉坊的小倌还?值得自己多费心?思。
只?是绕过他?,坐在祝蘅枝身边,从袖中取出按印。
祝蘅枝心?中警铃大作,但也只?能是以不变应万变。
直到她感受到有人捏住她的手,在按印上摁了下,而后便传来纸张的声音。
秦阙转身的时候,正好和立在不远处的文掌柜对视了。
文掌柜怎么会不记得这张脸?
他?还?没来得及告诉袁预这不是他?楼中的小倌,秦阙已经?出手了。
“嘎达”一声,袁预的手被?擒住,死死控制。
秦阙声音淡淡:“我的人,你也敢动?”
风情
袁预没想到一个区区小倌,手上力道竟这般大,他的腕骨差点被拧断。
他皱着眉,转头?看向秦阙,忍着疼嘲弄他:“怎么?还对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生出感情?了?记清楚你的身份,你不过?是个在鸣玉坊做这种见不得光的生意的小倌。”
文掌柜在一边听到袁预这话,抹了一把虚汗,想?提醒却插不进去话。
秦阙眸光稍稍偏移,看着躺在榻上的祝蘅枝神色未动,加重?了语气反问袁预:“水性杨花?”
袁预倒吸了口?气?,仰头?看着他,在碰到秦阙眸光的那?一瞬,他没由得心慌了下,那?个眼?神,当中尽是杀气?,根本不像是一个靠出卖色相为生的鸣玉坊小倌的气?势。
但他还是道:“你呢,也别心存侥幸了,其实对于他来讲,你这样的人不过?是一个玩物罢了,我猜她一定和你许诺了什?么以后来了鸣玉坊只点你一个,为你赎身,许你金银无数,其实,她对每一个人都是这样的。”
秦阙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但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袁预,好像是在说?“你有种再说?一遍”。
袁预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深吸了口?气?,才和秦阙继续说?:“我说?,那?些都是骗你的,这姓祝的女人,来了洛阳,和多少人不清不楚,就连那?位右都御史?陈大人也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
“你说?谁?”秦阙此时的怒气?似乎已?经直冲天灵盖,这几个字仿佛是从他的后槽牙中挤出来的。
袁预颇是得意地勾了勾唇角,“我说?,右都御史?陈听澜,这谁人不知道,祝氏刚到洛阳的那?天,陈大人便给她安排了住宅,特意在宅子门口?等她,她甚至还留了陈大人用晚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谁知道会?发生些什?么,”袁预越说?越得劲,根本没有留意到一边的文掌柜给他使眼?色。
“就这还不够,别人给她送礼,不管是金银珠宝还是俊朗小生,她可都没有拒绝过?,就这样,陈大人竟然还对她更是亲近了,我劝你一句,对这样的女人,少用点心思吧。”
秦阙手上重?重?一拐,直接将袁预的整个手腕都卸了下来,然后才颇是掀起地松开自?己的手,一边将亵衣上的系带系好,一边唤了声:“谈辛。”
话音刚落,便有人自?门口?将门踹开了,谈辛并没有理会?一边已?经差点抖成筛糠的文掌柜,只是在秦阙面前抱拳,道:“主?上。”
袁预捂着自?己的右手手腕,强忍着疼痛,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隙。
只这一眼?,便看见了谈辛腰间挂着的刀。
是绣春刀,他不会?认错。
他突然想?起了刚才对上的秦阙的眼?神,能使唤得动锦衣卫,在朝中必然是达官显贵,他所?知道的朝中和祝蘅枝有往来的也不过?是陈听澜,于是以为面前站着的便是陈听澜。
文掌柜跪在一边,连声求饶:“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大人饶小人一命。”
袁预也不顾上手上的疼痛,在地上磕头?,“求陈大人饶命,小人有眼?无珠,小人不该在陈大人面前妄言。”
秦阙从地上捞起自?己的外衫,一边往身上披,一边挑了挑眉,一边问:“可你刚刚不是还说?她水性杨花,就差点说?我有眼?无珠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