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乐意。
然而就是这么一番心理活动，屠苏苏愣是半天没回出一句话来，惹得坐在前头的小谢回头看她。
“怎么了？有心事？”
屠苏苏飞速回神，连连摇头。但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好像她摇头之后，小谢便半垂眼睫，神色有些微黯，只是转过身去继续道：“既没有心事，就大方告诉我你的小测成绩。”
她很快报上自己这段时间的排名，却又觉得还不够，立马加上一段自己的自我总结，痛陈了经纶方面的不足，说自己实在是有所懈怠。
小谢不知是不是半路走神，好一会才回她：“确实不开窍。有请先生再补课么？”
“还请先生补课？”屠苏苏诧怪到直接叫出来，她一想到先生那张脸都觉得痛苦，上课时看，难道下课了还得看，未免对自己太过残忍。
再说了，她现在主攻方向是武技，就连苏先生都说经纶可以稍稍放一放，只不过这事得瞒着小谢给他惊喜，所以现在还说不得。她可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又被逼着去上先生的小灶。
然而走在一边的清秋不知何时听了他们的话，突然道：“我们少爷，经纶方面还是很厉害的。”
“这我当然知道，小谢就是最厉害的。”屠苏苏这话答得不假思索，甚至又引得小谢转回头轻轻看了她一眼。
屠苏苏不觉奇怪：“你看我做什么？”
“没什么，”谢琦压了压唇角，淡淡道：“你就没想过再找旁人请教？”
这话几乎可以说是明示了。
然而屠苏苏这个榆木脑袋，听了他的话只是兀自掰起指头来：“秦若怡比我还菜，肯定是没用，崔明川又老是过于自来熟，姜暮雨成算太多不会给我好好补，苏先生的话……他次次话都说的弯弯绕绕，估计补课也补不清。”
越是往后听，谢琦捏着轮椅把手的手就越紧，他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了。
难道是屠苏苏嫌弃他的水平不够好么？可她方才不是刚刚夸了他厉害？
屠苏苏终于掰到了最后一根指头“……小谢你也这么忙，肯定不乐意教我，而且我太差了，教起来很辛苦的……”
“谁说的？”几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谢琦已经反驳回去了。
推着她的少女一愣，轮椅停住，谢琦还没来得及回过劲来，面前便凑过一张脸来，是屠苏苏从后头探过了半个身子。
少女的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他眨了几眨，十分惊喜的模样：“小谢真的愿意教我吗？”
谢琦后知后觉地面色发红，想开口却又闭上嘴，最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太好了！”屠苏苏在他面前绽开一个笑来，甜丝丝的。
谢琦望着她的眼睛，看见她明亮双眸里自己微怔的神色。
好古怪，仿佛她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能牵引他的心情波动。
他会因为她不愿意告诉自己心事而有些黯然，会因为她夸奖自己感到开心，也会因为她提起别人而发酸……看到她的笑容，总觉得自己也压不住唇角……
他的整颗心都被她攥在手里，因为她的一举一动而左右摇摆，来回拉扯。
谢琦福至心灵地想到，原来这就是喜欢？
原来他早就喜欢她了，只是从前他不敢承认而已。
“脑袋拿开。”他面上发热，偏开视线，胸口仿佛化开了一池水。
屠苏苏笑嘻嘻地撤回身子，继续推他往前走，只是嘴上还没停：“那若是小谢教我的话，我表现的好是不是还会有奖励？”
“……可以再摸头发吗？”
“……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