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珍一时慌了神,她的料子是顾筠送的,那日丫鬟说……少夫人得了好料子,六小姐年轻,适合穿这种颜色。
她就欢天喜地地收下了。
难道料子是从国公府布坊拿的?
裴珍提着裙摆进了门,柜台前头不少人在挑布,三种颜色的布三十两一匹,比起云衣坊五十两一匹的布,这些做工不差,颜色更好看,久洗不掉色,料子禁穿爱磨,买的人自然就多。
连带着别的颜色的布,也卖出去不少。
布坊积压的布一匹五两十两银子地卖出去,仓房已经没有多少存货了。
掌柜的和伙计都喜上眉梢,布坊赚钱他们当然高兴哩,幸好有公子和二小姐,才能让布坊起死回生。
没错,在布坊里,裴殊就是大公子,裴湘是二小姐,现在二小姐管事,生意蒸蒸日上,大公子能让布坊起死回生,他们才不管外头的风言风语呢。
工人每天染布晒布,裴湘在家里学习琴棋书画,帮着大师傅染布,画花样,花样更多颜色更好看的布一匹就要五十两银子,一个月卖出去几十匹,能赚好几百两银子呢。
裴湘才经手,手上就有了二百两银子。
大师傅说这都是小钱,以后有的是机会赚钱,当务之急是把招牌打出去。
买布的人少有一匹一匹买的,都是几尺几尺地买,买完布坊还会送一些碎布头,可以缝一些香囊荷包。
有来有往地做生意,才能长久。
这些在裴珍眼里尤为刺目。
布坊生意竟然这么好,比之酒坊好太多太多了。
这里简直门庭若市。
裴珍了解徐氏,徐氏万不会把赚钱的铺子给裴湘,她从前学管家的时候也知道布坊生意如何,短短十几天,就换了天地。
裴湘不在前头,裴珍过去买了几块布,掏了银子就回国公府了,这事她肯定要告诉徐氏的。
“娘,布坊生意好的离谱,人挤着人,你看这料子,不比云衣坊的差,可便宜太多了。”裴珍心里有些酸,“您怎么早早就把布坊给裴湘了呀!”
徐氏道:“真是从咱家布坊买的?你没找错地方?”
“我还能骗您?”
徐氏:“那就奇了怪了,咱家要是有这么好看的料子我能不知道……这是怎么染出来的,布坊赚钱的话,放在裴湘手里就不合适了。”
谁不知道钱是好的,一个月卖五十匹布,一匹三十两,就能赚千八百两银子,生意越来越大越来越红火,以后赚的更多。
可是,到裴湘手里的东西她还能吐出来吗。
地契徐氏都给她了。
怪不得从庄子回来就要铺子,还口口声声说她嫁妆只要这一间,原来如此,肯定是顾筠给她出的主意。
那料子也是顾筠想的办法了,自始至终,徐氏都没想过裴殊,那个继子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吗,只会吃喝玩乐,别的什么都干不成。
徐氏明白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她得想法子把布坊要回来,那可是银子呀,裴殊都不做世子了,裴湘一个丫头,拿那么多钱做什么。
难不成要去贴补裴殊?
想到这儿,徐氏就心慌得不行,她要让裴殊过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让他被自己儿子远远比到地下的日子,怎么可能让他滋润逍遥。
徐氏让女儿先回去,等英国公回来她理了理鬓角的发,捏着帕子走了过去,“公爷喝点茶水,累了一天了,妾身给您捏捏解解乏。”
英国公这阵子很消沉,他按了按眉心,“家里一切有劳你了。”
徐氏:“都是妾身份内的事。”
英国公道:“那也是你照看着,几个孩子被你养的不错。”长子学问好,裴远也争气,两个女儿乖巧可爱。
徐氏道:“说起来五姑娘倒是聪慧非常,前阵子要学管家,妾身就给了她一间铺子练手,日后给五姑娘做陪嫁。原以为小打小闹,谁知道还真赚钱了。”
“今儿珍儿去布坊看了看,门庭若市,买布的人都排到铺子外头了,一个月能赚千八百两银子。”徐氏笑了笑,“这姑娘一声不吭的,结果让人刮目相看。”
英国公道:“嗯,那是她的本事,以后嫁人了,不至于让人欺负了去。”
“公爷说的不错,要是夫君体恤,婆婆懂礼,那自然最好,要是摊上一个不着调的,岂不是……哎,裴湘那丫头性子单纯,妾身担心她被骗了。”
英国公闭目养神,徐氏按得松乏,他就听着徐氏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