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去!”
只要不是费元鉴的跟班,都踊跃举手报名,费如鹤更是直接站起来。
寻人是假,满山转悠是真,只要不留在教室就行。
庞春来闭上双眼,握着戒尺说:“汝等都去。”
教室里瞬间空了大半,只剩费元鉴跟自己的小弟。
庞春来问:“你们怎不去?”
“啊?”费元鉴有些慌了,连忙站起来,“去,去,我去。”
费如鹤仿佛脱笼之鸟,欢快的满山闲逛。
赵瀚问道:“徐颖平时爱去哪儿?”
“我怎知道?我又不是他爹?”费如鹤笑着说。
赵瀚想了想:“先去他家里找。”
费纯插话道:“我知道他家在哪。”
大概走了一刻半钟,赵瀚来到山下的村落。
费纯往前一指:“穿过这片小竹林,再走几十步就是徐颖家。”
三人进入林中,突然听到响动。
过去一看,却是农民在挖坑,身边还放了个竹篮。
赵瀚走过去问:“这位乡亲,你有没有看到徐颖?”
农民猛地转身,见他们是三个孩童,便继续埋头挖坑,低声说:“没见着。”
“赵瀚,走啊,愣着作甚?”费如鹤催促。
费纯也问:“哥哥怎么了?”
赵瀚目视竹篮,浑身都在颤抖,最终选择默默离去。
竹篮之中,是一具婴儿尸体,虽有破布遮盖,脖颈间却隐约可见淤青手印。
生孩子养不活,只能掐死,埋了……
这就是富庶的江南,而且今年铅山风调雨顺!,!
颖放学之后,常在这里练习写字。
他还没考上童生,无法获得资助,笔墨纸砚都得家里掏钱买。如此是扛不住的,于是就用树枝作笔,以小溪泥滩为纸,每日在此练字不辍。
开蒙读书就算学童,考过童子试前两关,便可晋级为童生,拥有考秀才的资格。
徐颖开蒙比较晚,想成为童生的话,至少还得再努力一年半载。
手里握着树枝,徐颖盘腿坐在溪边,一笔一划练习着小楷。
“打他!”
背后突然传来喊声,吓得徐颖连忙扔下树枝,死死抱住破布书包,然后趴在原地等着挨揍。
其实,最近几天,他已经很少被打了。
因为他不还手,打起来没甚意思,费元鉴正在另寻目标。
可今天费元鉴很憋屈,总得找个人出气才行,徐颖就是个完美的出气包。
一阵拳打脚踢,徐颖忍着痛不叫喊,只盼早点挨完这顿打,然后抓紧时间继续练字。
“把他的书包拖出来!”费元鉴喊道。
徐颖终于忍不住,惊恐大呼:“不要抢我书包,你们打我吧,你们快打我!”喊着喊着就哭起来,“求求你们快打我,不要抢我的书包。呜呜呜,快打我啊……”
众学童不管不顾,一些拉开徐颖的双臂,一些趁机把书包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