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自打回来,孙默就循着记忆里的路线过来找小店,不成想赶上了店家请假一周。
这越是吃不到,就越是想。得不到的东西总是最好的。
心里头念了七日,老板总算是回来了,只是没想到今儿个卖的不是炸酱面,而是馄饨,还是他没吃过的馅料。
刀鱼馅!
孙默的老家在沿海小城,刀鱼,尤其是海刀不算稀少。尤其是在过年的时候,谁家互相送的节礼里边没有一箱的刀鱼?
就是自家的老妈老爸在的国企,每年过年给的节礼必不可少的就是一箱刀鱼。一箱大概有二十五条,每次拿回来就看得人直皱眉头,给谁家送啊?!
孙默曾经是爱吃刀鱼的,但无论是什么东西,一旦吃的次数多,吃的久了,久而久之总是会生出厌倦来。
吃了十几年的刀鱼,以至于孙默来了北城之后,若非过年回家吃,自己是万万不会主动去吃刀鱼的。
儿时总是奶奶在掌厨,孙默的奶奶的厨艺不算好,刀鱼的做法翻来覆去也就是那么几种。
家常炖的刀鱼,用料酒去腥,加了干辣椒进来,刀鱼带着辣味和鲜味,小时候他很喜欢吃。
只是后来奶奶生了病,手总是抖,做刀鱼的时候有时候料酒加的多了,或者是酱油加的多了,整个味道都变的古里古怪起来。
除了炖刀鱼,家里做的就是炸刀鱼了。
炸刀鱼要趁热吃,刚出锅的炸刀鱼,带着浅浅的一层金黄面衣与鱼皮连载一起,稍微腌制过的刀鱼带着微微的咸味,一条鱼肉一条鱼肉的吃下去,满嘴都是鲜。
要是放得凉了,或者放久了,刀鱼又不太好,那就容易腥了,难吃!
还有馄饨,一说起馄饨,孙默的第一印象就是某连锁馄饨店的出品,那馄饨当真是好大,皮厚,内馅也算得上足,只是吃起来的滋味自然是不能要求了。
有那芹菜鲜肉的,玉米鲜肉的,还有什么馅料的来着?顶多是带个虾仁的,刀鱼馅的馄饨他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奶奶自己在家包的大馄饨,去菜市场买上一百个馄饨皮,回家自己包的跟个菜饺子似的,小时候孙默吃上几个就饱了。
无论是刀鱼,还是馄饨,他都说不上爱吃。
孙默看着眼前的刀鱼馄饨,他本来不想吃刀鱼馅的,那还有素馅儿的馄饨,也不是没有选择,只是鬼使神差地就要了刀鱼馄饨。
眼前的馄饨翩翩地浮在碗里,像是一个个银元宝,是在孙默认知范围之内的馄饨。
用刀鱼做馅,真的不会腥吗?他在心里自问着。
但是点都点了,还是吃吧。
再不济就算不好吃,他还可以再点一份素馅的。
直接舀起一个馄饨带着汤送进嘴里,馄饨汤是鱼骨汤,与其说是醇厚,倒不如说是清鲜在口腔上流转。
馄饨没有孙默想象中的硬,刀鱼糜细腻而爽滑,吃在嘴里却一点也不腻,几乎可以直接在口中化开,鲜嫩的滋味在舌尖上跃动。
除了鲜与美,孙默几乎不知道再用什么词来形容着刀鱼馄饨的滋味。
它鲜浓,又清淡,可吃在嘴里是无比的霸道,让人瞬间被这至鲜至美所裹挟,其他馄饨比起它来,不过是凡夫俗子,尔尔罢了。
孙默忽然想到网上有句话叫做“最美人间四月天”,
可现在要他说,最美不过人间三月鲜。
这刀鱼馄饨,当真是美极了,鲜得人眉毛都要掉了!
一口馄饨,一口汤,汤头滋润,馄饨鲜美,这一碗刀鱼馄饨吃完,孙默餍足地坐在座位上。
想着自己先前点完菜的忐忑,孙默也觉得自己有些好笑。
吃过了太久,没吃过的东西便不敢吃了。
这刀鱼馄饨他是第一次见,第一次吃,只怕在家里的老爸老妈也没有听说过刀鱼还能包成馄饨。
刚才吃着馄饨,馄饨馅也很明显,有肥肉糜和韭菜,就是不知道调味是老板娘怎么调的,孙默想着,等下一回自己回家的时候,过年的那些刀鱼,不妨做一点刀鱼馄饨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