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螺曾与陆昀说过她家的住址,陆昀照着她所说,先是找到了夏家村,后又问村民打听,才找来这里。
他敲了门,开门的是一个妇人,看样子也就三十岁出头。
他问这妇人这里可是青螺家?只这妇人跟傻了似的,盯着他一动不动,说不出一句话。
着实不怪夏嫂子痴愣。她家是农村的,平时见的也都是村里人,要么灰头土脸,要么破履烂衫。第一次有这么个神仙似的人物登门,锦衣华服,面如白瓷,夏嫂子一时看呆了眼,以至于小公子问了句什么她都没听清楚。
“请问这是夏青螺家吗?”陆昀又问了一遍。
夏嫂子这才回过神,小心道:“是,是青螺家,你们是什么人,找青螺做甚么?”她这心里有些发虚,生怕这两人是来找麻烦的。
早在这妇人开门时候,陆昀便注意到了,妇人腰上系了条白布带。
据这里人的习俗,一般家里有丧事才会这样穿戴,陆昀便猜想该是青螺的娘已经不在了。
他道:“我是安夏侯府的人,过来瞧瞧青螺。”
他这样一说,夏嫂子立马就明白过来了,安夏侯府的人,那不就是青螺伺候的主家吗?再瞧眼前这人,通身气派,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青螺在侯府伺候的那位主子。
“你是昀二爷?”夏嫂子问。
陆昀点头:“是,青螺在家吗,我进去看看她。”
夏嫂子心更虚了,青螺被卖去给人做了妾,这叫她如何开口。
这时夏家大哥从屋里出来,朝这边喊了一嗓子:“门口站的是谁?”
夏嫂子应道:“是侯府的人来了,青螺伺候的那位。”一面说,一面请陆昀和程观添屋里坐。
程观添嫌农户家里脏,没跟着进去,只在院子里候着。
陆昀跟着二人进了屋,又被请到炉火边坐了。夏嫂子忙倒了碗茶水放他跟前,同时又偷偷打量他几眼。
一时间,心跳如鼓擂。
怪道当初她与青螺说要赎她回来这丫头不愿意。能贴身伺候这等贵公子,换作是她,她也留在侯府不想回来。
“您请吃茶。”她指了指茶碗,叠着笑说。
陆昀并没有去动,只问:“你们是青螺的哥嫂吧,青螺呢?”
“是是是……”夏家嫂子忙不迭点头,“我们是青螺的哥嫂。”
说到青螺时,她又支吾起来:“青螺,青螺……”
陆昀直觉不对:“青螺怎么了?”
“小姑跟人吃香的喝辣的去了。”一直藏在夏嫂子身后的小姑娘突然探出头来怯生生的说。
夏嫂子脸色蓦地一变,赶紧一把捂住她的嘴,上手拧了两下,小姑娘被掐的疼,又哭了起来。
小孩子的话一般不会骗人,陆昀从这话里听出不善,忙又问夏嫂子:“青螺到底怎么了,请你把话说清楚。”
“青螺,青螺……”夏嫂子唉一声,随即就装腔作势的嚎起来,“我们青螺的命可真是苦啊,她给人做妾去了。”
其实吧,在夏嫂子看来,青螺能给刘老爷做妾那是她的造化,不愁吃不愁穿,除了说出去不好听,无任何不妥。
陆昀听得火冒三丈,青螺万不会与人为妾,他站起来质问对面的二人,“是你们逼她的。”
夏嫂子嚎的更厉害了,还假惺惺的抹了抹眼泪,“我们也是没办法,刘老爷看上了她,非要纳她为妾,我们胳膊细拧不过人家大腿,能怎么样,只能从了啊。”
陆昀便问:“是哪个刘老爷?青螺何时过去的?还有青螺的娘什么时候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