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颜闲用手摸着自己的荷包,想着娘亲和姥姥都不喜欢爹爹,怕说出来会让娘亲不高兴,便岔开了话题,圈着娘亲的脖子腻歪道:“想阿娘了,见到阿娘就欢喜嗷。”
圆青不疑有他,心里漫过一股温热的暖流,她艳若牡丹的脸上莞尔而笑。
初一和石舞相视一笑,石舞朝他挤了一下眼睛。
回去之后,初一和石舞在南房聊了会儿天。
石舞告诉初一,乾安和怜青来了的消息,“……明日是旬日,小郎君可以不去上学,主子要带他一起去赵家村种地玩儿呢。”
初一点头,拧眉说出了自己今日的发现,“我今天也见到了那个人,你之前在斗金牙行见到的那个,和赵重九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他来找林夫子,而且我听到林夫子唤他重九。他身边跟了两个锦衣卫,我不好跟去偷听。”
石舞眼瞳一扩,惊诧道:“这么说,他真的是那个人?!那、要不要告诉主子啊?”
“主子和他见了一面,但两人没有相认,想来主子也是不想和他扯上什么关系罢?”
石舞挠了挠头皮,有些犯难,嘀咕道:“是啊,主子的态度一直都很明确,她、不想成亲,她只想和小郎君,还有奶奶一家三口生活在一起。”
初一默了默,道:“且观察一段时日再说。兴许那个人很快就会离开太平县了。”
石舞呆呆点头。
“我观小郎君今日特别欢喜,”初一又道,“我怀疑,和那个人有关。”
“可是,就连主子问小郎君,小郎君都没说实话,那个人就这么会蛊惑人心吗?他从前分明是个哑巴,想来是装的。初一,你说,他接近主子,到底有什么阴谋?”
初一摇头,陷入沉思。
晚上,小颜闲又缠着娘亲给他读故事,颜圆青无奈,可以给小家伙讲的故事都讲完了,只能找《洗冤录》上一些离奇的破案故事给他念。血腥恐怖的故事,她会故意略过。
两刻钟后,小家伙就美美地陷入了梦乡。
圆青吹了灯,回到自己的卧房,就着羊角灯,倚着黄花梨木凭几,继续看完之前的故事。
一不留神,就看到了很晚,外面响起了三更的梆子声,圆青收好书卷,熄了灯,放下床帐,躺在床上,慢慢睡去。
次日一早,圆青在床上翻滚了一刻钟,挣扎着起身,去梳洗。
随后去唤醒小颜闲。
小颜闲从睡梦中醒来,感觉身下一片温热,登时睁开了眼睛,眸中闪过一抹尴尬,他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尔后奶声奶气解释道:“阿娘,我、做梦、梦到自己找到了恭桶,我才尿尿,谁知又尿在了床上嗷……”
自从分房睡以来,小颜闲经常尿床。
圆青挑了挑黛眉,明白儿子的羞耻心在作祟,自然不忍再批评他,只说:“哦,知道了。闲哥儿还小,尿床很正常,不用不好意思。”说着,圆青让碧萝打来热水,拧干巾帕,让他自己去屏风后面擦拭,又给儿子拿了干净的衣物,让他自己换上。
碧萝则把床单收拾干净。
圆青把荷包从腰带上取下来,打开一看,发现一块质地上乘的白玉蟠龙环佩,不觉眸光一震。
这块玉佩,她在那个和赵重九长得一样的男子身上见过!
心脏突突跳起来。
儿子什么时候瞒着她见了那个人了?
一定是昨天。昨天闲哥儿特别欢喜来着……
他们说了什么?
那人真的是赵重九么?
小颜闲换好衣服,从屏风后钻出来,见母亲发现了爹爹给自己的玉佩,怔了一下。
乌溜溜的眼睛观察着娘亲的神情,娘亲紧锁的眉头说明她很不开心。
小颜闲紧张起来,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娘亲身边,抱着娘亲的胳膊,唤道:“阿娘,阿娘,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