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傍晚,我分明瞧见三拨人进了钱六的房间,估计都是他平日里惹过的人派来揍他的……”
“哎,挨了三顿好揍,难怪人就这么没了。”
“要怪只能怪他自己,成日里调三窝四,满嘴谎话,骗了这个骗那个,他真当人人都是他爹啊,惯得他。”
“说起来,钱老爹也是可怜,就这么一个儿子,老婆养汉子,他倒日日宿在前头。”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换作是我,定要结结实实大闹一场,也不做这活王八!”
……
两人絮絮叨叨说了一阵,发现旁边有人,便马上离开了。
石舞将自己听见的信息转述给圆青,目光落在孙耀光身上,“主子,您说,钱王氏偷的汉子,是不是孙老板啊?”
圆青觑石舞一眼,笑嗔:“你如何得知?”
“直觉。”石舞双臂抱胸道。
圆青目光若有所思地扫过庭院中的所有人,黛眉微蹙。
忽然,一阵脚步声响起。
有人从前厅进来了。
石舞看过去,只见走在前头的年轻男子,一身玄色锦衣,身形挺拔,如松似柏。山眉海目,俊朗的下颔线崩得紧紧的,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冰寒气息。
只是这人和哑巴车夫赵重九长得好像啊!
石舞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轻轻拽了一下圆青的衣袖,用气音道:“主子,这人是不是……是不是和赵重九长得一模一样啊?”
圆青抬眸望去。
穆宴辞漆黑深幽的目光也正扫过来。
四目遥遥相对。
颜圆青心里一紧,那人确实和赵重九长得一模一样。
会是同一个人么?
他身边怎么会跟着锦衣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圆青不确定那人究竟是否认出了自己,她捏了一下纤长的指尖,克制住抬手放下帷帽纱帘的冲动。
她不想此地无银三百两,平白露怯似的。
圆青冷冷垂下羽睫,敛住眸底的惊惶不安。
与此同时,石舞赶紧挡在圆青身前,替她放下纱帘。石舞一怔,她感觉到主子身体在微微地发抖。
穆宴辞收回视线,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院子里的情形。
章延用绣春刀挡住孙耀光的靠近,鹰隼般的眼神冷冷地警告着他。
孙耀光虽不知来人的身份,可飞鱼服和绣春刀他是认识的,那是他惹不起的锦衣卫。于是他连连卑躬屈膝,请他们移步账房喝茶,却被章延冷脸拒绝了。
“昨夜这里发生了一桩恶性杀人案件,我们来了解一下情况。”穆宴辞清润低沉的嗓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