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宴缄默着注视司镜手里的竹节杯,屋子里安静得让人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几秒钟,她牵动唇角,“不用。”
司镜眼眸含笑,看着她拿走竹节杯放回桌上原本的位置,再回到司镜身边。
司镜侧过头交代:“周屿,画具。”
“诶,就来。”周屿应了声,小跑出去车里拿姜清宴的画具。
货主满脸迷茫地看周屿装好画架,姜清宴坐下开始调颜料。
他忍不住要开口问,司镜就竖起食指挡在唇上,无声地制止。
等一切准备就绪,司镜俯身靠近姜清宴耳边:“要不要我在旁边陪你?”
姜清宴转头,悠悠地笑了:“不用,我要画很久的,你先办你的事情。”
司镜点头,眉眼间满是只给予她的耐心与柔和:“那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姜清宴伸出手指,轻触了一下司镜的眉心,只有司镜才感受得到的呼吸里有一缕轻微的笑意。
这种亲密的小动作让司镜很受用,心里的满足和贪念同时被勾起。
她叹笑着站起身,抬手示意周屿跟货主都出去,随后带上门也退出去。
有微弱的阳光透过窗子,落在桌子的一角,竹节杯旁边的作业本被微风掀起一页纸。
刚才还毫不相配的画面,在姜清宴的视线里多出了一种时光感。
她深吸一口气,拿起了画笔,这个杯子她的确喜欢。
司镜被货主邀请,在院子里的帆布篷下品着货主珍藏的茶,感受着跟市里不同的县城嘈杂。
直到太阳逐渐西沉,姜清宴才打开门。
司镜站起身,“画得怎么样?”
姜清宴冷棕色的长卷发被夕阳染成温暖的蜜糖色,她站在门边对司镜露出的笑容愉悦又疲惫:“画好了,你来看。”
她对司镜伸出手,司镜几步过去牵住,等候了几个小时的耐心化成眼底一抹柔和的光。
屋子里,落日的余晖笼罩着画纸,那上面的碧玉竹节杯和作业本仿佛是被印刻上去的,杯子甚至泛着被光线照射而形成的清透感,这整个画面被完美地裹在一层十分老旧的色泽里,一股浓烈的历史感扑面而来。
司镜忍不住上前,伸手想要抚摸这张画,下一秒手指却停在画纸前。
“颜料是不是还没干?”司镜神色有些不自然,刚才差点忘了这回事。
“嗯……”姜清宴被她这少见的神情逗笑,“不过最边上那些颜料薄的地方已经干了,不要紧的。”
司镜这才宽了心,一边摸上画纸,一边低声在姜清宴耳边笑说:“我本来以为这样的画面不会有创作灵感,没想到你竟然可以在没有刻意布置的情况下画出来……如果用它参加下一届fiona美术大赛,冠军一定还是你。”
这些话并不是她为了哄姜清宴才说的,早在对姜清宴动心的时候,她就了解过姜清宴的作品,只是她们之间一直隔着一个韩悠宁,所以她从来都不会开口去说,连朋友间聚会时,也不会多看姜清宴一眼。
还好等到了现在,现在的她不再需要隐瞒,也不再需要挪开自己的目光。
姜清宴瞥她,嘴边藏不住笑:“哪有这么厉害……”
这时门口的货主走进来,看她们都眉开眼笑,心知今天出不了什么事了,放下心招呼道:“到吃饭的点了,两位稍等,我这就去准备晚饭。”
司镜微微侧过头,“好,有什么需要的就让周屿帮你。”
货主应了声就出门去了。
姜清宴揪住司镜的衣袖,“我们不回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