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边拽着他走:“很近,我们走过去。”
头顶郁郁葱葱的树木遮挡了路灯的光,偶尔才有几簇光从树叶缝隙中垂落,人行道上昏暗,走着不少饭后散步的人,白发苍苍的老夫妇,遛狗的单身女人,幸福的一家三口。
还有一对年轻男女,少年被少女拽着走。
他的身体微微后倾,是种不配合的抗拒姿态,不过脚步还是在跟着往前,斑驳的光影在他脸上不断变动,偶尔照亮他精致的五官。
云边分外执着,一路拽着他来到海鲜面馆前,差点没给累趴下。
停下来她开始有怨言:“请你吃饭还得求着你,不吃拉倒。”
反正人已经拉过来了,她肆无忌惮放狠话。
边赢真的扭头就在。
走出十来步,没听到背后有任何动静,他回头看,女孩子气得面容扭曲,就差拿块横幅写上“敢走就分手”。
他忍俊不禁,一瞬间气消了,走回去有吻她的冲动。
但过路的人和面店里的顾客不少,大庭广众之下他还是知道分寸的,只在她背上推了一把,带她进店。
在云边期待的眼神中,边赢尝了一口海鲜面。
“怎么样?”云边问。
也许是因为云边总是说总是说,把他的心理预期拔得太高了,虽然确实比一般的面好吃点、鲜一点,但如他之前所说,就是一碗面么,天花板在那了,总归称不上什么珍馐。
他客观地给出评价:“还行吧。”
安利失败,云边不满意,强行给他扣帽子:“你这是恶意给差评。”
边赢是服气的:“还行什么时候成差评了?”
“你就是因为仇立群才说不好吃。”云边说。
行,边赢承认,他确实没法抛开对仇立群的成见,虽然这本质上不影响他对海鲜面的评价,但既然她说到仇立群,那他就跟他好好掰扯掰扯,上个礼拜五他们两个人在出租车里干什么。
他不说还好,有关前段时间云边也一肚子火,他和戴盼夏两个人私交甚密,一大早戴盼夏还穿着他的校服来学校,害得她考试都没考好。
欺人太甚。
最后双方情况是解释清楚了,不过面也胀得不成样子了。
面店老板是记得云边的,前几次过来的时候小姑娘都吃得津津有味,这次却压根没动几下筷子,老板有点伤心:“今天的面不满意吗?”
“满意的。”云边一边扫码付钱,一边指桑骂槐,“对饭友不满意而已。”
边赢:“……”
是时候回家了,边赢说:“我送你。”
云边还在气边赢跟戴盼夏的事,尽管边赢把一切都解释得有理有据,但感情要是讲道理就不算感情了,她下意识想拿乔说“用不着”。
临说出口,她突然想到,她要回的家是他想回却无法回去的地方。她不忍心他送她到小区门口,然后落寞离开。
这下她是真情实感不肯让他送了。
边赢没有坚持。
两人各自打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