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娘,这几日,香月楼是不是有大日子?”
祁娘惊讶道:“大师说得没错,明日就是香月楼三年的楼庆。到时候还要在琴娘、舞娘里选出楼魁呢。”
听到祁娘这话,褚玉宣向旁移了移目光,手扶了下额头。
“小事,只是因着这时节,慧娘一时犯了气”,徐成毓沉声静气,“药先别吃了。待楼庆之后,移一张小桌进内室。”
“在小桌上供一个,一个法器。拿些精致的糕点小炒供奉。半个小时,半个时辰后叫慧娘各样挑些吃下肚。保证不出半月,她能有胃口。”
祁娘有些着急:“慧娘她可是犯了一个月的,这什么气。要不快些,从今日开始。”
“我算了时辰,后日子时起才有效。到时候才能把法器拿给你。”
看徐成毓如此坚持,祁娘不由得信了几分:“好的,大师,我先送您回去。”
“你去照顾祁娘,这位,徐大师,我来招待。”褚玉宣低声道。
楼主发话,祁娘自然应下。徐成毓也没有拒绝,自己给出法器前,应该是性命无忧的。
徐成毓跟在褚玉宣身后。周围屋子住的都是姑娘,她不便抬头看。只根据方向,能辨认出在往院中心走。
终于到了一幢小楼前,褚玉宣直接上楼,徐成毓也没有客气,抬脚就进去了。
打眼是一间女儿家的闺房,拔步床,一面大铜镜,旁边柜子垒着衣服。徐成毓却觉得疑惑,姑娘有这么毫无忌惮地带外男进闺房吗。还有这床……
没等她思考,只感觉下巴人中一痛。假胡子居然被硬撕下来,徐成毓捂着嘴,怒视手举胡子的褚玉宣。
褚玉宣冷笑:“你个骗子,潜进香月楼意欲何为,老实交代,我看能不能饶你一命。”
被漂亮小姐姐质问,徐成毓满腹委屈。自己没害人,还救人呢。况且不是还没收钱。
“我没有骗人,你把胡子还给我,不然我就把你的秘密宣扬出去。”
“什么秘密。”褚玉宣心中一紧,难道自己被看出来了,怎么可能?
徐成毓挺胸抬头:“香月楼楼主,明天的楼魁,早就内定了吧。”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褚玉宣双手抱胸,面无表情直视徐成毓,眼睛一点不眨。
撒谎的经典表现,徐成毓想,如果录下来,能进教科书。
徐成毓小时候最喜欢看悬疑剧。她常常想象自己于千里之外,在万人之中,锁定犯罪嫌疑人,还受害者一个公道。
大学填志愿的时候,她义无反顾选择了心理学专业。后来还考上了研究生,研究的正是犯罪心理方向。
专业加上语不惊人死不休,徐成毓人称“神算子”。受到朋友启发,她觉得自己可以在漫展上“摆摊算命”。
在去摆摊的路上,徐成毓发现一个男人鬼鬼祟祟,左右躲保安和交警。她偷偷跟了上去,没想到是个人贩子。
为了保护怀里的小婴儿,徐成毓被人贩子捅好几刀。她拼尽全力跑到广场边,抱着婴儿跪伏在地,晕了过去。
醒来时,她躺在一个陌生的街角,穿着去漫展的道士袍,脸上是原本的妆容。
还没等徐成毓审视自身处境,就被急匆匆窜出来的祁娘拉着走。在路上,徐成毓几番套话,祁娘把给慧娘“看风水”的事秃噜出来。
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徐成毓想先解决慧娘的问题。再向祁娘求一个落脚点。自己需要时间熟悉这个朝代。
看来,预设的前景被眼前的楼主打破了。徐成毓皮笑肉不笑:“你可以监督我有没有害人之心,现在我只想离开。”
这骗子万万不能离开,明天的选楼魁是重要戏码,不能泄露。褚玉宣决定先把人绑在这一晚,等事情了了再放他走。
“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褚玉宣厉声,出手想擒住徐成毓。
怎么突然变脸了,徐成毓心中一惊,难道自己知道的是个大秘密。本以为楼魁内定只是个潜规则。看这楼主的反应,恐怕不会让我离开了。
心里千头万绪,徐成毓的动作并不慢。她主动抓住褚玉宣的手腕,一推一折。
没想到褚玉宣的力气还挺大,手臂一扭就挣脱了。时不我待,徐成毓心一横,大不了跑出去用女子的身份隐于市。
徐成毓半蹲,躲过抓来的手,右腿横扫,两手直击褚玉宣腹部。褚玉宣果然没站稳,身子一斜,长臂一舒,揽过徐成毓,想把她做垫背的。徐成毓提膝重击,手试图格挡开褚玉宣。
下身一阵痛入心扉,褚玉宣两眼一抹黑,身子不自觉弓起。他的手倒死死地揽着徐成毓,双臂用力一举。
那个触感,徐成毓睁大双眼,这人,莫不是,男扮女装?
最终褚玉宣背着地摔倒,徐成毓被按在他身上。褚玉宣的头正好埋在徐成毓胸前。好不容易缓过来了点,褚玉宣同样睁大双眼。
这个触感,这人,莫不是,女扮男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