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雨泽目光中的坚持在缓缓退却。
杜雨欣握紧了杜雨泽的手,继续劝道:“你认定了她,姐姐又怎会再来伤害她,你欲娶她姐姐也不反对,姐姐都依你,先与姐姐回去,再从长计议如何?”
见杜雨泽沉默,杜雨欣又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我们杜家兴亡难断,而你作为杜家子孙,安能置身事外?你真的忍心伤姐姐的心,你真的忍心置杜家于不顾,只顾自己逍遥快活一生,就算将来看着他人登基为帝杀了姐姐、杀了爹爹甚至亡了杜家九族千余条人命,你也能安于己乐不管不顾吗?你作为杜家子孙,当真放得下这一切,自己苟且于世!?”
杜雨泽眼中光彩尽失。
杜雨欣厉声道:“与姐姐回去,否则今日就算杀了她,强迫你回去,也休怪姐姐无情。”
杜雨泽神情一变,沉声道:“若她死了,我也绝不独活。我即走出这一步,便料到有今日,你若杀她,我便与她同去。如果生不能与她在一起,就算死也要一起!”
树上不能动弹的纳兰枫烬闻言为之一颤,眼泪顺着面颊流下。
杜雨欣气息一滞,犹豫了下,复又一叹,道:“未想到你竟是如此痴儿,如果她真如你爱她一般爱着你,姐姐成全你们又如何?可是,杜雨泽,她既忍心让你抛弃家人放弃一切忍受良心的折磨谴责只与她一人逍遥快活,这样不为你着想,只为自己而活自私自利的女子,你真觉得她会心甘情愿为你而死吗?杜雨泽,说不定你害她少年早亡,她心里还会怪你。”
“杜雨泽,你真傻。姐姐是女人,姐姐最明白女人,其实天下女人都一样,她们贪慕虚荣,自私自利。以爱情为由用身体为本钱哄骗男人为她生为她死,为她交付一切,可她们骨子里却不愿为男人付出更多,从小到大你看到的接触到的哪个女人不是如此。”
杜雨泽抬头看向树上的纳兰枫烬,只见她泪眼迷蒙,似极为伤心,不禁心中一痛,明知纳兰枫烬不是姐姐口中那样的女人,可有一点他无法确定,自己虽不怕死,可若因自己害死了她,她可会怪自己?一想到她的命是他拼死救的,却最终因自己而死。。。
思及此,杜雨泽眼中的不舍与痛苦挣扎一瞬间毫不掩饰地倾泻而出。
“就算你爱她,可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能给她什么?名分?平静的生活?幸福?杜雨泽,你什么都给不了她。”杜雨欣一叹,清楚地看到杜雨泽目光中的坚持土崩瓦解终究消失殆尽。
半响后,他沉声道:“我与你回去,但你要答应我不能伤害她。”
杜雨欣叹道:“本宫在树林外等你。”
侍卫与杜雨欣撤出了树林,四下里只剩下了风声和雨声。可纳兰枫烬却能感觉到四周杀机四伏,他们已经被团团包围,插翅难飞,无从选择。
杜雨泽轻轻一跃,坐在纳兰枫烬身边,凝视着她,瞳孔缩紧,似在忍受煎熬般,痛苦难忍。
纳兰枫烬向他使尽眼色,他却始终不曾出手为她解开穴道。
纳兰枫烬急得哭了出来,却听他轻声嘶哑道:“不要哭。”
她哭得越发急切。他有些不知所措地捧起了她的脸,急切道:“不要哭,阿烬,我点你的穴道,是怕你情急之下冲撞了她,我怕她真的下狠手伤害你。她的狠,我太了解,我真的怕。”
“我没想到她会亲来寻我,今日,我注定无法护你周全。。。”
她用眼神示意他,她不怕。
他看明白了,动情地将她拥进怀里,道:“阿烬,这世上,没有什么人的命比你的更加重要,包括我自己的。”
纳兰枫烬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