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裕生唰地收回目光。
好白的沟。
啊不(),好深的沟。
陆厝长长地打了个呵欠?()?[(),动作迟钝地给自己系扣子:“这是哪儿来着?”
顾裕生背对着人,也在整理自己的衣服,闻言扭过头来:“睡迷糊了吧,这是傅家的地下室。”
“我们是被囚禁了?”
“对哦。”
陆厝的手指顿住:“那为什么,好像一点都不紧张呢。”
没等顾裕生回话,他就仿佛自问自答一般地笑了:“应该是因为睡得很香的缘故吧,给烦恼都忘了……小玉,你昨晚怎么样?”
顾裕生诚实道:“还不错。”
“那就好。”
陆厝捂住嘴,又打了个小小的呵欠,就像一只餍足的长毛波斯猫似的,脸颊和指尖都泛着红,眼睛没有完全睁开,就显得那半垂的睫毛格外长,掩饰了很淡的一点青色痕迹。
他昨晚,几乎一宿没睡。
知道顾裕生有失眠的毛病,就刻意把自己的声音压得很低,放缓语速,有一搭没一搭地进行着对话,果然,对方回答的速度越来越慢,眼皮儿也逐渐沉下,直到响起平稳均匀的呼吸声。
陆厝松了口气,自己往旁边挪了下,留出点距离。
但下一秒,他被踹了一脚。
顾裕生,睡横了。
同时踢开了被子。
陆厝默默地给被子捞回来,他没干过伺候人的活,就模仿着小时候阿姨的习惯,笨拙地给人胳膊捞起来放下,掖了被角,还得仔细着尽量不碰到顾裕生的身体,怕给人吵醒了。
说实话,差点给他憋出一身汗。
边干边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有病。
好容易做完最后一步工作,陆厝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就突然僵住了。
顾裕生跟条八爪鱼似的,从后面抱住了他。
清浅的呼吸扑在后背。
像是往心尖尖上,吹散了朵小小的蒲公英。
痒酥酥的。
但是呀,蒲公英的种子飘啊飘,又太过细小,想要把这讨厌的玩意给拍掉,却怎么也扒拉不到。
陆厝闭上眼睛,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屏住呼吸,慢慢地把顾裕生的胳膊抬起,往后拉——
腰间一重。
顾裕生迷迷糊糊的,把腿也放了上去。
……这小医生绝对有抱着枕头睡觉的习惯,好家伙,给他当成人形抱枕了。
陆厝没什么表情地睁开眼。
低头,看到了一抹浅白。
腿弯半挂在他腰上,小腿往下耷拉,那只光洁的脚,就伶仃地悬在那里。
没有袜子,赤着的。
能看到干净漂亮的脚趾,和线条漂亮的足弓,顺着往上,是纤细的脚踝。
他一把就可以完全攥住。
也可以,轻而易举地扭断。
夜凉如洗,陆厝轻轻地笑了一声,不足以吵醒沉睡的顾裕生,只有他自己过快的心跳能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