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具都玄示没有说话,什么都无所畏惧的男人第一次显得如此狼狈灰白,他低着头,挺直的脊背显得有些佝偻。
他从未感觉到对不起谁过,迦具都玄示的命运在成为赤王的那一刻就注定了。
但是此时,面对长姐的质问,迦具都玄示第一次感到了狼狈和不知所措。“还有其他人可以陪着你,大姐,他们……”
迦具都玄示说不下去了。
不一定的,就算是同伴战友,他们也不是被谷斋养大的‘迦具都玄示’。
谷斋背对着迦具都玄示,窗外弥漫着大雾,恐怖的冤魂偶尔贴在玻璃上,显得惊悚又诡异。
“支开所有人,让我留下来陪你走最后一段路吗?还是说你想要我亲手杀了你。”啼血的质问,苦涩沙哑的质问。
迦具都玄示说不出话,身为王他知道自己一旦坠剑所带来的灾难有多么的恐怖。
唯有在坠剑前杀死王,才能够阻止坠剑。而动手的人将背负弑王的罪责一生,那是诅咒。
而作为氏族,亲手弑王无非是残忍又绝望的。谷斋并非只是氏族,更是看着迦具都玄示成长至此的人,他们是亲人。
死一般的寂静,谷斋伸手放在窗户上,一张腐烂的人脸从迷雾之中猛地冲出,贴在窗户上朝着谷斋无声的嘶吼。
谷斋并不害怕,在战场上更血肉模糊更恐怖的画面她都见过。
“多么残忍啊,玄示。这就是王的决断吗……”
迦具都玄示回答不了,谷斋是他深思熟虑之后的人选了,无论是自身的实力还是心性都是赤组之中最强的。
让谷斋出手是最好的选择,而且迦具都玄示也有自己的私心,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希望能是自己最亲近的人陪着他。
“我知道了。”谷斋收敛好情绪,转过身看着沉默的迦具都玄示,通红的眼眶诉说着她的悲伤。
她依旧是赤组那个理智成熟的掌舵者。
“前来横滨是因为不想连累青王吗?”点燃一支烟,谷斋的情绪恢复了平静。
迦具都玄示点点头,“没错,我要是坠剑很有可能引起羽张迅的威兹曼偏值暴动,失去一个赤王,不能再同时失去一个青王。战争还没有结束。”
“这是黄金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谷斋并不觉得以迦具都玄示的脑子能想到这一点,她了解迦具都玄示,你让他打架可以,你想让他动脑子那可太难了。
“黄金提醒的我。”迦具都玄示没有隐瞒,谷斋沉默了。
“狡猾的老东西。”谷斋咒骂一声,如果迦具都玄示待在东京,那么阻止坠剑的人势必是青王羽张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