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干净利落地鞠了一躬。
沈青芒稍稍有些愧疚。以清和今天的事情其实没有什么关系,他只是作为万事堂的长老参与陪审,事先根本不知情。他一向明哲保身,今日却挺身而出为她说话,估计是为了保护姒融。
从他把女儿交给她教导的那一刻起,两个人就绑在了一条船上,他若坐视她的大徒弟受辱,那么有一天自己的女儿可能也会遭遇同样的祸患。
是她太能折腾了,但她必须要为徒弟讨这个公道。少年自该扬眉吐气,而非忍气吞声,有什么麻烦,她们这些长辈来担便是。
“孩子还小,今日能洗脱嫌疑便已心存感激。只是我这人护短,怕他有一丝一毫委屈。”沈青芒说道:“无咎长老不愿致歉,琼琚也没什么办法。不过岁寒……”
“师尊。”
她凝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要记住,今日你没有错。优秀没有错,展示自己也没有错。常言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但纵然暂时被狂风压弯脊梁,总会有风平浪静之日,不要因为磨难而恐惧成长。”
“好。”辜岁寒看着她,目光闪动。
“我们走吧。”她牵起他的手。“各位前辈,琼琚先告退了。”
说完,她带着辜岁寒消失在原地,再出现已是在无崖峰,凌霜居。
“好好休息吧,别多想了。”沈青芒松开手,对他露出安抚性的笑容。
“师尊就没有怀疑过我吗?”辜岁寒问她。
“嗯?”
“我多次对师尊提起家父,言他教导我良多,而今日师尊已经得知,他不过是痴心妄想之徒……唔。”
沈青芒伸指点在他唇上。“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最了解。别因为他人的话感到羞愧。况且就算令尊确有隐疾,那也是他的事情。你不需要背负什么,过好自己的生活便是。”
“师尊没想过倘若家父无法教导我,那么是谁教导了我,让我学会这么多?”
沈青芒莫名感觉心跳有些加速,眨眨眼道:“你不是有天地之心吗?掌握这些岂不是轻而易举?若非怕给你遭致祸患,为师说明这一点,便足以堵住他们的嘴。”
“除此之外,师尊……”
沈青芒打断他的话,转身向外走。“你今日受惊了,好好休息。有什么难言之隐,以后想说了再说。”
“师尊。”辜岁寒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掌心带着惊人的热度。“我现在就想说。”
沈青芒不得已停住,内心有些抗拒,连她都说不清楚这种抗拒来自于什么。
“是你,师尊。从来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