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章的小姐姐打趣她:“你以前是不是总迷路,搞得你先生很怕你走丢?我看从进门起,他就没有放开你的手。”
“……”孟昭沉默一下,耳根偷偷红了,动一动手指,想将手从谢长昼的手掌中拽出来。
刚一挣脱,又被他攥住。
ok,逃跑失败。
孟昭决定大方地承认:“确实,我以前老是走丢,但以后不会了。”
她晃晃手臂,耳旁传来清脆的响声,红章落地,一声轻响。
玉兰花缀在枝头,窗外大片大片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落在谢长昼的肩头。
他伸出另一只手,去拿盖好章的结婚证,伸手的同时,转过来看她。
眼神温和,胶着,迷恋。
孟昭声音很小,很轻地说:“我以后都不会迷路了。”
在过去,非常漫长的岁月里,她以为,自己没机会跟人结婚了。
因为乔曼欣,也因为钱敏实。
他们摧毁了父亲为她构建的乐园,将她从高空的云朵中推下来,她在下坠的过程中,满心绝望,也没想过有朝一日,还能被人这么用力地抱住。
遇到谢长昼之后,她从他那里得到了最热烈最完美的爱。
以至于分开之后,她悲观地认为,此生此世,她不会再爱上第二个人。
但是。
为什么要爱上第二个人。
她拥有过最好的,为什么,不跟最好的在一起。
“昭昭。”走出民政局,明亮的日光落在谢长昼肩膀,温暖而模糊。
他干燥的手心后知后觉地出了一点汗,回头望见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女孩,突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
结婚证应该拿在手里,还是装进口袋?
他停住脚步,低声说:“你看,是夏天了。”
我们又一起,度过了一整年。
孟昭仰头,晃了下神。
时光飞快地流走,有一秒钟,好像回到某年盛夏。
她穿蓝白校服裙,衣衫单薄,抱着一大捧缀着露珠的百合,推门走进父亲的病房,一抬头,正撞上窗下青年漆黑含笑的眼。
“昭昭,我重新做一次自我介绍。”
他声音很轻,十年前和十年后,眼前人的脸,一点一点,重合在一起。
“我叫谢长昼,从今天起,是你的先生了。”他轻笑着,说,“余生多指教,夫人。”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