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赵夕惊被吓了一跳,但依旧坚持地走过来,道:“渡先生,我久病多年,此行第一次出门,就是为了寻访您和梁挽这等人品武功过人的名士!您刚刚不嫌弃我的属下多言,出手搭救两次!还请留下,让我谢过!”
他一个富家公子,折节下交,言辞恳切,身段恭敬,本是很能打动人的。
阿渡却只冷冷地看向他。
似乎一丁点儿都不领情的样子。
赵曦宁目光复杂地看着这人,赵夕惊却顶着这刺骨的凝视,继续言辞恳切道:“我知道您瞧不起在下,我确实也没做出什么值得让您看得起的事迹。可这搭救之恩不可轻过,可否请您先收下在下的五千两银票?往后再让我细细酬谢您?”
说完他便递出一叠厚厚的银票,这等豪气与随便,看的周围人都倒吸一口气。
阿渡却冷笑一声,接也不接那银票。
“原来你的命值五千两这么多啊?”
赵夕惊讶异道:“阿渡先生莫非是嫌这五千两不够嘛?”
他有些为难地道:“可是我这次出门,就只带了这么多,不够的话我可以去银庄取。”
阿渡冷冷道:“不必了。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这第一次出门的世家公子,不惜重金与性命来寻访名士,岂是为了长见识那么简单?我不会带你去见梁挽的。”
赵夕惊无奈道:“就算您不能带我去见梁挽公子,那这五千两银子能不能让您考虑考虑,指点一下我这属下一剑么?”
阿渡笑了笑:“指点?”
赵夕惊听得口气松动,立刻笑道:“是啊,我这属下若能受您指点一剑,足够他受益无穷了!”
五千两就换一剑,这得是多豪迈、多阔绰的手段啊。
连冯璧书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宗独夜等人更是听得不忿。
可这阿渡,竟是丝毫不以为意,反而大显轻蔑地看了那刚才大言不惭的卓夏歌一眼,此人正有些面色苍白地和周春词互相搀扶,他在看过阿渡的剑法之后,再不复之前的豪言壮气,眼见阿渡看过来,也不敢直视,只是低头闷闷的。
阿渡便嗤笑一声,故作讽刺道:“你这手下的剑法,简直只比‘劫焰掌’唐约的剑法好一点点嘛,我指点他?岂非浪费时间!也浪费你这钱!”
“劫焰掌”唐约的剑法有多烂,江湖上混的基本都心里有数。
这简直是指着卓夏歌的鼻子骂——你烂得像是刚学剑三个月的!
卓夏歌登时怒得面色通红:“你……你……”
又碍于主人面子,不能发作,只是重重跺了跺脚,自己转身气闷去了。
阿渡看得一笑,可眼神却一直飘着向宗独夜那三人看。
他故意提起唐约的剑法烂,就是想看看这三人的反应。
可这三人的反应好像是一模一样,都在提到剑法烂的那一刻不约而同地露出了轻笑。
当面被骂剑法烂,唐约这回居然能忍得住?
他居然还能当着众人的面,笑的出来?
【仇炼争忍不住有些揶揄地看了看我,道:“你这回进步了啊。”
他这是什么口气啊?我真是听得笑了笑,反怼回去:“难道就许你进步?我就不能也进步进步?”】
阿渡有些气馁,他没想到才一个月不见,唐约居然性子变得沉稳了。
又或许,他扮演小桑的时候,本就是故意在阿渡面前露的破绽?
反正此刻也想不通,但他也不准备放弃,他故意拉着冯璧书要走,而老实巴交的冯璧书一看他的手落在自己的腕子上,有些发楞,但也随着他拉扯了。只是阿渡走之前,也不忘记看了这宗独夜三人一眼,故意笑道:“你们几个要不要也长长见识,去看看冯璧书见到梁挽会说什么?”
顾思尧忍不住问道:“梁挽的传闻我也听说过,冯大侠不会是真的有兴趣吧?”
王楚客傲慢一笑道:“就算是有些兴趣又如何,我们去看看不行么?”
宗独夜冷冷道:“我听说梁挽轻功高绝,就是不知道他别的功夫如何。”
阿渡笑道:“好极,妙极,那我就把梁挽的位置说与你们听,你们在这儿把这‘妖偶’,和这蠢货赵家公子交接一下,让他们审人,你们等会儿就过来找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