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一顿,几乎流泪道:“不,你后来已经察觉到不对,想把他上报给师父,是我,是我贪恋他带来的新奇消息,是我喜欢他那些温文有礼的言谈,我居然阻止了你……”
我心头一震麻痹,五指像被灼烧了似的又痛又烫。
虽只是言语叙述,可他的话却好像唤起了我内心封存住的什么,一种浓烈到无可抑制的悲伤与愤怒从心房像四肢蔓延、出发,像有一团邪火在无声息地烧五脏与六腑。
“小沈……这本不是你的错……”
沈玄商狠擦了一把泪,咬牙狠声道:“这本来就是我的错!他手上杀了那么多人,可我跑去质问的时候,他却只点了我的穴道,说是我救了他,所以他不杀我!”
他看着我:“我在与他对话的时候,你一掌拍在他后背,他却只笑了一笑,恍若无事,接着一掌把你拍飞。“
“他虽手下留情,没带内力,但你撞到一棵树上,脑袋受了重伤,就此昏迷过去。”
我眼睛发热,口气却发冷。
“我昏迷过去以后又发生了什么?那个人可对你做了什么?他是否有留下姓名?有没有说他为何要这么做!?”
我问完这一连串连珠炮似的话,但其实最想问的还是——他是否就是师父口中所说的,那个避而不及的大仇人?
沈玄商正要说点什么,却道:“事到如今,我希望你也能与我坦诚一些,你之前说你要从仇炼争那边探听他的师门之秘,可是真的?”
我点头。
沈玄商眉头一紧:“好,那你与他虚与委蛇、逢场作戏这么久,总该问出了些东西吧?你是否已经探听到了他师父的行踪?”
我还不愿告诉他我和仇炼争之间的□□儿,告诉他他得炸,我只说:“他已答应我去探查,很快会有消息的。”
我还想再问点什么,忽看沈玄商面色猛然一变。
而我顺着他的目光往后一看。
酒馆东南角的座位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多了一个人。
仇炼争。
他一身黑衣遮盖,如隐于黑暗之中的一道墨色。
如今沈玄商看去,我又望去,他便施施然地抬头,看我。
我目光一凝,心头沁凉道:“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仇炼争只冷冷道:“你低烧才过,伤势没好,总得有个人在后面保护你,我要是不来,梁挽和小常也得把我骂死……”
我恼道:“你……你跟我跟到了这儿?”
“我以为你说要来找高悠悠,却原来是去找他问这些……他说的什么当年往事,你信吗?”
沈玄商冷冷道:“他不信我难道还信你这人?你想离间我们师兄弟么?”
仇炼争冷瞪沈玄商一眼:“我没有在问你!”
他沉默了一会儿,转头看我,那面色几乎阴冷苍白到透明。
“小唐,你之前说的那些话,那些事……不是在与我逢场作戏,对吗?”
“你没有在骗我,对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