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眼一瞪仇炼争,道:“我累了,休息会儿不成是么?”
仇炼争不可接受道:“你卡在这儿就走,你是能休息好了,我是休息不好了。”
他怒目下瞪,火气在眉目之间积攒如岩浆,仿佛一个深受断章之苦的男青年。
而我只无奈一笑:“你这家伙,别催得人催得这么勤啊,你信不信,也许我休息足了,心情顺了,我能把故事讲得更多、更勤快、更通顺呢?”
你也不能光看断章,得想想作者本人讲了多久的书啊?
我这休息饱了,那才能哺育更多章节,休息不饱,别说章节了,我连个内容大纲都酝酿不出来的。
要不然,你还有糕糕可以投喂么?
结果他好像真没多余的糕糕可以投喂了,说完了就算了。我一摇头,连小常也跟着摇着我的手臂,求道:“小唐你接着说一点再休息吧,不光是仇炼争,我听着心里也痒痒呢。”
……这家伙到底站哪边的啊?
怎么混着混着变成了毛毛仇的形状?
我瞪他一眼,小常立刻缩回头去,柳绮行却在这时补上一句:“正是正是,唐大侠可不能学那等刁钻古怪的说书人,专门刻意地在这儿吊我等的胃口。”
他倒是个很擅长催更的闪耀绮绮了,我本想一笑而过,那钟雁阵却很镇定道:“我倒觉得,唐大侠想停在哪儿都成,我想冯璧书绝不会有事的。”
这竟是一个看透断章小把戏的人了?我问他:“钟捕头怎么会这么想?”
钟雁阵慢悠悠地喝了一杯水,评论道:“阿渡的剑固然是快,可冯璧书也不是个等闲之辈。就算他是心里有愧,手上慢那么一步,唐大侠和梁挽也在那儿,难道他们会坐视不理?”
他停留片刻,暧昧一笑道:“而且,若是这一对痴男怨男真的出了什么事儿,唐大侠说起他们的神态,又怎会如此轻松惬意、带着欣赏品味,而不是惋惜感慨呢?”
哇,这是看我的表情猜剧情吗?
捕头哥不愧是常年游走于审讯追捕一线的公职人员,总能从人的表情走向上猜出剧情走向,我一皱眉一撇嘴他都在测he或be的可能性,算是个老读脸人了。
我带着欣赏的语气去说:“钟捕头倒是个有见地的听众,一看就是听过不少书、见过不少风浪的样子。”
此处拉踩某位据说是听过不少书,但好像是第一次听书的毛毛仇。
仇炼争这一听,眉头一拧,既不想显得不如钟雁阵沉着,也不愿放弃催更。就干脆坐下来,盯着桌子上被他拍出的那一道裂纹,仿佛里面藏了一条楚河汉界线。
我感觉他有点学会了,应该是要等一会儿再催更了。
然后只等我喝了半杯茶。
他忽仰头,正色道:“我等完了,你该讲了。”
我喝得下半杯茶差点洒他头上。
这……这就等了半杯茶的功夫吧?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这么等不及的嘛?
仇炼争冷冷地瞪我一眼:“我是有些等不及,但这都得怪你。”
他复又补充:“谁让你特地选在这么一个紧要关头停下来的?”
我不由得苦笑。
笑的很想把仇炼争的脑袋敲开来看看,看看究竟是里面缺水缺到干旱了,还是水太多以至于泛滥成灾?
我冲着他翻了个礼貌的白眼,道:“行啊,接着讲可以。只不过我也讲了一个上午了,这一回讲完,我就得回去吃个午饭,睡上一觉,然后再回来接着说。”
仇炼争这才满足一笑:“当然没问题。”
他似又想到什么,半是警惕半是告诫地看我:“但是,不许你再悬停在这样没头没尾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