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不耽误他继续来问:“那敢问要怎么才能打通两个世界呢?”
对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把腰中一个物件取下来,递了过来:“你的东西,确实有独到门道。”
张行将罗盘接了过来……他看的清楚,那玩意之前指针直直指向自己,结果自己一接手指针便耷拉到一边去了,也是心下一笑。
那人明显也注意到这一幕,或许是为了缓解尴尬,便指着这罗盘继续讲解:“等你的修为实打实的到了份上,以此为引,自然可以找到路……你一路上不都是这么来的吗?”
张行点点头,立即想到另外一个问题:“敢问阁下,我的修为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迟迟不能观想?刚刚显化的辉光金龙又是怎么回事?如何轻易便显化出来?”
那人表情怪异起来:“你的修为没有任何问题,只是你的观想对象有些罕见,以至于你一直到今日下午破了宗师境地都没有察觉而已……”
“我观想的什么?”张行莫名其妙。“我如何都不晓得?”
“日思所念,便是观想。”那人幽幽以对。“你是不是一心一念要做至尊?”
张行目瞪口呆,却又心下恍然。
是了,自己长久以来观想的对象,恰恰就是至尊……至尊不仅仅是一个结果,同样也是客观存在的多个个体,不然自己面前的是什么?而且,这其中的四位都有祂们自己的行为方式和历史路径,自己刚刚不还说自己是继志绍业吗?
而且,自己非但不知不觉间就以至尊为对象进行了观想,还早就在人世功业中做了实践,有了足够磨砺,所以今日下午被逼到份上后才突破了宗师,显化了出来……又或者是显化了出来,所以算是突破了宗师。
只是那条辉光金龙……
“只是不晓得你心里是怎么想的,难道觉得有了黑白青赤,下一个就该是黄色?还是说觉得三辉无识,你可以代而为之,所以整出了辉光?”此人微微蹙眉。“而且为何一定是龙?须知道,我等四位中,只有东面的是条龙,其余可不是这般姿态。”
张行连连点头,这就是属于自己的妄想认知了。
但问题在于,自己既然已经显化出来了,并且以此成功黜龙,那妄想难道还是妄想吗?
实际上,这应该恰恰就是天地元气,是真气的根本作用,也是最玄妙的作用,万事万物都可以在这里被转化,主观可以变为客观……否则,如何能让那些神仙真龙沉醉其中?
迟疑了一下,张行继续来问:“敢问阁下,你之前说修为到了一定份上便可寻路,是不是说一定要成至尊才行?越过大宗师往上那个境地我刚刚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可到底什么才算成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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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这个东西没你想的那般玄妙严整,就像你们凡人开会一般,能到会场说话举手的便是大头领、头领。”面前的人指了指东面已经出现的一丝弦月。“能亲身到红月上的,现在只有四位……你有朝一日去了,说自己是至尊便是至尊,说不是也没人管你。”
张行恍然……草台班子嘛,哪哪还不是个草台班子?但只要能做事情,草台班子也是历史推动者,四御搭建的草台班子就更不用说了。
其人连连颔首,再度来问:“还有一事,刘文周收红山精血、断北地冰流,阁下知道吗?”
“知道。”
“……”
“几千年了,什么都看开了……生死荣辱,凡人自为,与我何干?”那人有些不自然的负手喟然道。“就好像那红山,说是与我有关,可也不过是我几千载性命中的一件事而已,相较而言,倒是凡人一生碌碌几十年,常有人生于红山死于红山,所以,红山到底属谁,恐怕不是这么好计较的……又不像是这大兴山,只一条龙霸占,恩怨逃不出彼此。”
这话说的诚恳,也显出来至尊的器量来,张行对这个回答也足够满意,便再三点头,然后准备继续问下去。
孰料,就在这时,对方抬手一指,指向了张行身后:“你妻醒了。”
回头去看,正见白有思怅然若失,四面来看,双方目光交汇,张行点了下头,再回头来看这位“阁下”,却见对方神态早已不同,乃是摆着眉毛含笑来看。
张行晓得怎么回事,但还是问了一句:“阁下走了?”
殷天奇点点头:“走了……祂老人家性格深沉,不耐烦了。”
“感觉如何?”张行关切询问道。“这么干对你身体有没有损害?”
“当然是有的。”殷天奇苦笑道。“但没办法呀,祂老人家不来,谁做善后?”
张行点点头,然后竟拍了拍这位大宗师的肩膀,这才转身走了回去。
白有思醒了过来,却还在愣神,见到张行过来,勉强来笑:“你果然舍不得凡世俗业。”
张行自然也来笑:“你又是舍不得什么,这般快就回来了?”
“我舍不得你。”白有思言辞诚恳。“不亲眼见到你走通这条路,我是万万不甘心的。”
张行只能继续点头。
这个傍晚,他都不知道点了多少次头了。
夕阳西下,日暮之态很快就要结束,进入冬日夜晚,此时,天池内的喷发已经明显减弱,而终于,雄伯南与刘文周也依次幽幽醒了过来。
雄伯南先醒,然后是刘文周。
暮色中,刘文周站起身来,略显摇晃,好像一名醉酒之人一般,但很快他就恢复了神智……这么说也有些不太准确,因为他马上进入到了另一种癫狂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