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也是纵横商界千年的老狐狸了，哪里看不出来这些爆料其中有人引导的手笔，即便还调查不出什么来。
之前也只是怀疑，但当那天她拒绝回封家时，他就明白容薰已经先一步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也没多久。”萧函像是只回答了一个简单的问题。
封老爷子眉眼一跳，掩下了心中的惊讶，他倒是没想过这个孙女在知道一切后敢于掀桌子，甚至没有来寻求过他这位祖父，而是用自己的方式，一步步将舆论扩大，连他也无法压下去的地步。
相比起来，肖家人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似乎是为了确认她说的话真假，封老爷子忍不住打量审视起了这个孙女，眼前人与当初他第一次知道这孩子的身份时，底下人搜集到的资料与照片大不一样，越看越觉得有些陌生。
当时的容薰在底层长大，无论是经历还是性格，也令封老爷子充满了不喜与不满意，宁愿将封氏集团交给与他没有血缘关系但却是用尽心血培养出来的继承人封景。
可现在坐在他面前的容薰眼中一片平静，竟让他都看不出深浅来。
封老爷子突然而然道了一句，仿佛在考验她，“如果我不肯对外承认你是我的孙女呢。”
“那重要吗？”
封老爷子一眼望去，她的瞳孔眸色很浅淡，连微笑的弧度，似乎都与他那过世的发妻有几分相似——那是真正出身于名门望族的大家闺秀。
或许他忘了，这个孩子身上还流着妻子的血脉。
茶香氤氲间，萧函脸上没有任何的惊讶，语气却是凉凉的，
“到了现在这步，会有很多人去弄清楚真相，同时也为了证明封景不是封家的子孙。”
她所做的不及当初封老爷子做的，但她却是撕开了一道口子。
一道名为人心利益的口子。
封老爷子又如何不懂，这消息一传出去引来的就不止是试探了。光是封家的那些旁系就跟秃鹫闻着血要扑上来了，
而封氏在商界的其他竞争敌人也乐意见到封景不是封家的子孙，那么不但是坐不稳封氏总裁的位置，没有了合格
（）继承人的封氏也会面临重重危机。
他当初不就是考虑到这点，最终没有选择公布真相将两人换过来么。
这个流着他血脉的亲孙女似乎比他想象的要聪明。
封老爷子感慨后，似乎眼神里透着微微的满意，甚至决定道：“你是我的亲孙女，也没必要在待在外面受委屈，你可以回到封家，也可以选择去封氏上班。”
“我还会向众人宣布你和封景的婚约，而你也可以顺理成章拥有封氏的继承权。”
虽然与他之前的计划有些出入，但是这个孙女既然已经证明了不像她母亲那样浅薄愚蠢，还表现出了聪慧敏锐的一面，这就很好了。
更重要的是平息下这件事的影响，尽可能回归正轨。
那么封老爷子也不介意改变一二，比如安排让容薰继承集团的股份和印信权力，同时又有封景担任执行总裁负责集团事务，那谁也说不出什么错来。
萧函没想到这老头还能自说自话到这种地步，或者说男主封景不愧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
两人都习惯了上位者的姿态，一言决定了别人的命运，而且还是不容置疑的态度。
但是究竟是什么让对方产生了她会听话的错觉。
也许是她的表现太温和了，萧函摇了摇头，然后毫不犹豫道：“我拒绝。”
封老爷子也想不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他的眉头皱得很紧，几乎可以夹死苍蝇，又郑重并带着命令的口吻道，
萧函对着他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却是带着无比认真的意味，“或许你还没有听懂我的意思，我只是拿回我的真正身份而已，即便没有你的承认。”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把对方放在长辈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