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现在,她把视线关注在项羽和韩信这两个人身上,就听不太懂李贤话中之意。
他的确很擅长怎么威胁人。提及项缠,这一语当即令两个人都不得多想。
许栀要挣。
“先生难道不知道项缠?我以为先生是与项缠同路而来。”
张良扫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和荷华为何对韩信隐瞒身份,但也没有立即揭露他们,淡淡反道:“若你与项缠见了面,自然知道他为什么来这里。”
许栀立即联想到项渠一家被杀的惨烈场景。
她和李贤虽不是动手的人,但有不少推波助澜的作用。
她踩了李贤,要他别再继续说话。
但李贤没什么反应,脸上依旧如常。“若非先生用计,我又如何能见到他?”
张良并无任何随从,他刚才看了一眼马车,极敏锐地看到了车枋上刀砍的痕迹,这样的力道,不是张良能用得出来。
李贤便知道是张良算计了项缠,利用他杀了那些监视他身边的秦人。而做这些事的秦人,多少都是出自他父亲的署下。
韩信的表情在见到这番景象之后,难免愣怔,他下一步就跟着阿鹦,她拉着他远离是非。
陈平见状立即也如是效仿,借口从李贤手中将嬴荷华带回了屋。
本来许栀不想走,但陈平低声对她说了句:“您还要与我商议项羽之事。”
阿鹦投来疑惑,陈平以为她也不知道嬴荷华的身份,解释道:“他们一直都这样,不会有事。”
人一旦离开。
两个人都彻底撕开了伪装。
“你算得不差。我的确打算绕道齐国。”李贤扯了嘴角,他当真很憎恨张良这种淡然的神色,嗤笑一声,“张良,你杀了我这么多人,是在报复我?”
张良温润的眼里泛起一丝诡谲的血腥,“杀了这些人,监察不该感谢于我?”
李贤蹙眉。
张良一旦撕开他所奉行的教养,开始运用手段,没有人能赢过他。
但他止步于此。
当年李贤想在古霞口上杀他,却把开弓之罪刺客全部嫁祸给了韩国的暴鸢族人。
他虽对着嬴政俯首称臣,但绝没有忘记韩亡的过错。张良在来到楚国之后,他才清楚,原来当年楚国不援韩,是因为李贤游说于昭阳的缘故。
灭亡楚国,一则报复了楚国不援之恨。当下,他利用项氏杀了秦国密阁的人,也总算能给暴鸢的族人一个交代。
他这一出手,竟令事态发生了潜移默化的变化。
项渠之死本就扑朔迷离,项氏憎恨着密阁的存在,此后更与秦之间的矛盾难以调和。
要说张良对韩国没有一点留念,要说张良不是因为妒忌嬴荷华和他逃婚,李贤绝不相信张良的内心如他表面这么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