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偷偷把自己舍不得吃的玉米面饼子攒着留给妈妈,也会拿帕子给妈妈擦脸,怕妈妈生气时,会探头探脑的先观察再战战兢兢的靠近。
狗娃的妈妈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疯疯癫癫的,但清醒时,也会拿着烧火棍开始教狗娃学前的启蒙认字。
不然在那个穷地方,
怎么可能有什么学堂。
那时候的狗娃对学习能有什么兴趣,无外乎是想和自己的妈妈多相处一会儿罢了。
*
狗娃六岁那年,他爹兴许是觉得娃儿也这么大了,也翻不出来什么浪,于是放松了对狗娃生母的看管。
也是那年,狗娃亲眼看着自己的妈妈在他眼前自杀身亡。
死前她抓着狗娃的手,把一个纸条交给他手里,第一次那么温柔的叫他孩子,还摸了摸他的脸。
说等他以后一定就去纸条上的地址,说她的父母就住在那里,还说让裴君泽给她父母说抱歉。
看着那张和自己如此相似的脸庞,女人说着说着哭了,说他为什么是那个畜生的儿子啊,还说什么有下辈子…
后面就没了,吃了农药的女人口吐白沫死了,而那瓶农药也正是她忽悠着年幼的狗娃帮她拿的。
*
又过了大半年,盛夏的一天夜里,狗娃爹照常喝了酒回来,睡到半夜外头下起了大雨。
年久失修的屋顶滴答答开始漏水,他爹搭了个梯子,想上去修房顶。因为喝了酒,头晕眼花,一脚踩空从梯子上摔下来了。
他可能是腰闪了,动不了。只能大声喊着自己的儿子过来扶他一把,想了想又觉得狗娃才五岁,扶不动,又让他赶紧去找他二伯。
狗娃下意识往外跑,跑了几步又停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跑了,就在他爹身后,淋着雨安安静静的看着他。
一直等着院子里的男人没有声音里,小小的狗娃这才往二伯家跑去,等二伯来了,人早就凉了。
就这样,狗娃五岁丧母,不到一年六岁又丧父。好些人都觉得他身上有些邪门,不敢靠近他。
六岁的狗娃一个人在破破烂烂的危房里过了小半年,直到县里视察的人来他们村做扶贫工作这才发现他,又连忙把他送到县里的孤儿院。
狗娃这才离开那个小村子。
*
而在送去孤儿院之前呢?
他一个六岁的小孩,因为营养不良的缘故,身量瘦小极了,自己做饭时还要搭个小板凳才能够得到灶台。
小时候那些总来抱他亲他的叔叔伯伯们又出现了,他们会给狗娃拿些吃食,也会把他抱在他们腿上坐着。
其实那会儿的他未必知道那些大人在做什么,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六岁的狗娃心想什么时候他们也能从楼梯上摔下来就好了。
裴君泽这个名字是狗娃自己给自己取的,名字是他翻了很久的字典才挑出来的字,至于姓氏嘛。
他爹不姓裴,他妈妈姓裴。
*
“小时候的我报过警,十多年前,本地报纸上还报道过,当地民警进村解救妇女被村民阻拦,连村口都没让进去…是不是很有意思?”
“……不过后面他们中有一两个人摔进池塘淹死什么的意外,并没有引起注意…”
裴君泽顿了顿,“哦,不对,有人注意到了,不过说这是报应。”
他当时戴着手套是为了防止留下自己的指纹,裴君泽紧紧捏着司谦的下巴,彻底撕下了平时的伪装:
“你们真恶心死了………看什么看?你他妈再用那种恶心巴拉的眼神看我,眼睛都给你挖了。”-->>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