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松嗫嚅了半天:“我感觉我现在好幸福啊。”
江逢秋:“我也是。”
搬家后又过了半年,寇松之前申请的个体商户证也下来了,店面也租下来了。
他不用再到处跑车,两人每次交流也不用再像传纸条那样通过铁盒子联系了。
他开始忙着装修店面,忙着采办,忙着收拾铺子,忙着办理各种各样的证件,这些杂七杂八的琐碎事宜整整忙了有两个多月,才算是正式开门迎客。
开了门以后,寇松的日常行动轨迹就完全固定下来了,几乎一天到晚都在店里待着。
而然后那会子的江逢秋突然间也不怎么爱去食堂吃饭了,整天有事没事就往寇松店里跑。
大部分时候都是自己去,不过也有几次是和同学一起去,久而久之,不少人都知道那是他哥开的店。
江逢秋也会顺嘴的打一打广告,为寇松的新店拉一拉新客什么的,不管别人去不去,反正知道有那
()么一个店就行。
寇松店铺的选的那个位置很好,刚好在两条街道的交接处,无论从哪边走都会看到寇松的位置。
不仅如此,附近还有一个公园,不少人从公园里出来游客刚出公园,也都能刚好看到寇松的店面。
店里不仅做面食也做粉,价格卖得不贵,味道也很不错,开店后的人流量一直都很稳定,甚至他一个人都忙不过来,还专门请了两个小工来店里帮忙。
有时候江逢秋也回来店里想帮忙,不过寇松都不让,觉得耽误他学习,也觉得他一个大学生不应该干这些杂事。
“大学生怎么就不能干了?”在不知道第多少次被寇松抢去抹布以后,江逢秋如是道。“我就擦一下桌子而已…”
寇松却非常执拗的决定江逢秋辛辛苦苦考上大学不是来擦桌子的,他只让江逢秋去后面看书学习就行。
那会子周围还有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食客也站在寇松那边,他们大多都觉得那时候考个大学多不容易啊,当然更希望他能做更有用的事情。
有一位更是猜错了两个人的关系,他可能看江逢秋白白净净还能读书,看寇松日晒雨淋的皮肤很感慨,问了一句你们屋里的人呢。
当时江逢秋还没说话,寇松先回答了,他用很平淡的口气说:“死了。”
哪位陌路人不知道又在心里怎么脑补了一个悲切的故事,沉默了一会儿,安慰寇松人还是往前看,又语重心长的给江逢秋说什么你哥辛辛苦苦拉扯你长大,供你读书也不容易云云的…
虽然当时的江逢秋非常想笑,但还是忍着嗯了一声。等晚上回到屋里以后,他才笑出声,他抱着寇松调侃他:“哥…为了养我,你真是不容易啊…”
寇松:“好了…”
大约是在江逢秋读大二下学期的时候,寇松陪着江逢秋回了一趟位于灵江的老家。
本来华东离华北就不远,坐车很快就到了。两个人上午出发,中午就到了。
小时候住的屋子依旧和江逢秋记忆中一样成了一片废墟,屋顶上的瓦和地板都被砸烂了,看起来破败不堪,全然没有了记忆中的气派。
那些亲戚倒是依旧和记忆中一样,就算知道他回来了,也对他爱搭不理的。
不过,他们都不是重点,反正江逢秋那次回去也不是去认亲戚的。
他只是带着寇松在他以前上过学的地方看了看,又带着他重新走了一遍他以前上学时走过的路,告诉他自己小时候在哪里哪里待过,在哪里玩过…
最后的最后,又带着他去了一片更荒凉的地方,他父母的坟似乎是一家好心邻居的垒的。好像就是因为以前江父江母无意中帮过他们一回,他们就一直记得…
人啊,就是那么奇怪。
以前他们两口子不仅对陌生人好,对那帮亲戚更好,逢年过节的时候少不了连吃带拿,可最后去莫名构陷一些莫须有的也是被这群亲戚,但没得到什么好。
似乎有一种人,
他们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哪怕把江父江母拉下来对他们一点好处都没有,
但他们也愿意。
那一趟路程并没有改变什么,也没有对他们的生活起到什么关键性的作用。
江逢秋只是回去重新修缮了一下坟头,只是重新回顾了一遍小时,也顺便把寇松带回去给家里人看看。
哪怕他们已经看不到了,但江逢秋还是在扫墓的那一刻,在心里说出了那句话:——我回来了,爸,妈。
江逢秋上大学还算是赶上了好时候,记得他1979年上大学根本不需要交什么学费,不仅不交钱,反而学校还会给他另外发补贴保证他的生活,毕业后也包分配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