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无忧想了想,咬咬牙:“既然这样,为了不耽误时辰,那我们干脆早些出发吧!”
郁川征了征。
他平日里在军中待惯了,军令如山,说是什么日子出发就得什么日子出发,因此他想的是一定得按照约定的日子出发,那样势必会延误时辰,那又如何是好?
郁川甚至想到了不然到时候只有他和无忧先走一步,他的那些东西只能另外找人护送着了,到时少不了要嘱咐那些人好生看管,不可损坏…
他想的这般细致,唯独没想到可以打破出发的日子,早一点出发就好了。
竟…如此简单。
郁川笑了:“…这倒也是个法子。”
因晏无忧执意要把他那些私库里的宝贝带走的缘故,再加上他也有心想在路上玩耍一番的心思,两人出发的日子就这么被提前了。
原定在五月中旬左右,最起码也要在端午节后出发的,但现在提前了一月多,四月初八就打算走了。
出发那日,哪怕郁川已做好了可能东西很多的预想,但看着那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马车,还是有些一些失语。
晏无忧倒是很得意的拉着他去看了自己的小私库,里头装着各种稀奇古怪的玉石翡翠,镶金玛瑙,掐丝珐琅,甚至还有几箱子…黄金和珍珠!
晏无忧介绍说大部分都是陛下赏赐的,庆安帝宠他,他自己又嘴甜,每次进宫真像打秋风一样,一次搜刮一点,一次搜刮一点,就这么多了。
这些还不是全部的,他挑挑拣拣的只选了一些最喜欢的,还有很大一部分都放在
王府的库房。
晏无忧怕郁川误会,还特意强调,自己并没有拿了王府的东西,这些全部都是他的,他没有动王府私库。
郁川:“…………”
晏无忧:“其实我一定非要带着这些东西的原因,一是因为我实在舍不得,二来你也说了那边苦寒嘛。我就想着带过去,嗯…说不定可以改善下当地就好了…”
说着,晏无忧又把郁川拉到另一个马车:“这里面是一些药材,我一个人肯定是用不了那么多的呀。我听说边塞那边的很多将士都不是死在敌人的刀剑之下,而是受了伤,无药可医才死掉的…你看现在有了药材,起码能帮助到一部分人,要能在当地种一些就更好了…”
其实晏无忧说到的情况都是真的,大部分士兵并不是死于刀剑之下,更多的是死于各种疾病,或者受了伤,没及时得到医治,流血而亡。
那边毕竟偏远,许多在其他当地很不起眼的东西,一旦被运到了边塞,一下就变得昂贵,比如一些药材…
郁川没想到无忧竟然会考虑到这些,一时喉头有些堵塞,连带着声音也有些晦涩:“你…你原是这样想的。”
“那不然呢?你真以为我是贪图享乐呀……”晏无忧得意洋洋的挑眉。
他本想再见缝插针的夸耀自己几句,但对上郁川明显更灼热的视线后,他又有些心虚了。
“嗯,那个,好吧我跟你说实话,也不全是那么高尚的想法了,我肯定也有自己能过的舒坦点的想法…”
郁川:“嗯。”
他的目光始终跟着晏无忧,看着他招呼其他人小心装货,看着他和他的爹还有两个姐姐互相说着什么话…
他爹已经红了眼眶,那是真切的在抹眼泪,不是之前在陛下面前作戏的那种假模假样的哭。
贤亲王是真舍不得晏无忧,拉着他上看下看,还被晏无忧不耐烦的甩开:“哎呀,我只是去那边短居一阵子,不出意外两年的样子,至多不过二年,又不是一辈子都不回京了,怎么这样!”
他二姐也红了眼睛,抱着他说了一会子话。大姐看上去要好一些,虽不舍,不过也还是板着脸一面给晏无忧理了理领口,一面嘱咐了一些话。
“无忧,此去一别就远了,边塞不比京都,你可得收一收你那脾气,那边民风彪悍,可不认你是什么世子,听到没?”
晏无忧:“知道啦!”
还有一些估摸着是平时跟着晏无忧玩的一些公子哥,看着也有些不舍,把晏无忧围着说了好些话。
“可以了可以了,不说了不说了。再这么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出发啊。”
晏无忧几步快走到郁川身边,把手伸向他,借着他的力道,轻盈的跳上了马车。
上车以后,他让马夫赶紧走,赶紧走,自己则探出半个身子,冲后面的众人挥舞着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