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机手足无措,一片茫然,“素素”两个字还未曾再叫出来,蓦然间只听得云素素一
声绝望的凄叫,掩面便跑,痛哭失声!陈雪梅呆呆发愣,浑身无力,这刹那间,她也全都明
白了。只有陈玄机还是迷迷糊糊,不暇细想,也不敢细想,他追着云素素的背影,旋风般的
掠过墙头去了。陈雪梅想拉着他,然而双脚竟是不能移动一步!
就在这一瞬间,云舞阳也是一声绝望的凄叫,再度倒地,喃喃说道:“都是我作的孽,
都是我作的孽!”声音越来越弱,陈雪梅身心麻木,用力睁开眼睛,挣扎着走到他的身旁,
她不敢思想,也说不出半句话,只听得云舞阳断断续续的说道:“让他们去吧!去吧……请
你把这几间房子一把火烧了,将我的骨灰带回江南,我不愿埋在这伤心之地。”说到后来,
声音已是不能分辨,本来他还可以有三天性命,但在极度伤心之下,心脏爆裂,这位费尽心
力、做成功了天下第一剑客的云舞阳,竟就此一瞑不视!
二十年生离死别,一见面又成永诀,陈雪梅也不知是爱是恨?是幻是真?丈夫儿子,儿
子丈夫……但觉心头混乱,欲哭无泪,比云舞阳将她推下长江之时,还更难过,再也支持不
住,一声尖叫,也跌倒在云舞阳的身边。
贺兰山里还有两个伤心的人,那是云素素和陈玄机。云素素也几乎支持不住了,但她还
是疾风一样的狂奔,逃避陈玄机的追逐。
夜风中吹来陈玄机悲凉的叫声:“素素,你等等我呀!素素,你不理我,也该和我说一
句话呀!”然而素素仍是不肯回头,两人之间,只有夜风作他们的使者。将陈玄机呼唤的声
音传过去,又将云素素泣泣的声音传过来!
陈玄机迷惑极了,骇怕极了,他已隐隐感到了不幸的凶兆,但他却压制不住自己,呀,
他竟然还要去揭开这个伤心的谜底!
玉字无尘,银河泻影,月光如水,良夜迢迢。往事历历,重泛心头。陈玄机想起了那一
晚云素素在山顶抚琴高歌,弹出了相思万缕;今晚一样的月色,一样的人儿,但心情已是完
全两样!
陈玄机发力狂追,与云素素的距离渐渐缩短了。陈玄机又叫道:“素素,你说过在这世
上只有我一个亲人,你说过从今之后,不论海角天涯,你都要跟我在一起!嗯,素素,你怎
么啦?”夜风吹来素素哽咽的声音:“不成,不,不成……玄机,你不知道……”
陈玄机叫道:“咱们还有什么事情不可以谈的,素素,你告诉——”可是素素没有回
答,她越跑越快,像鸟儿一样的飞上峭壁悬岩,就将到达峰巅了。
忽听得有人大叫道:“玄机兄,玄机兄!”陈玄机回头一望,却是上官天野,在这一瞬
之间,陈玄机脚步稍停,云素素又离开他十数丈了。
陈玄机道:“天野兄,咱们改日再谈。”但见上官天野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大声叫道:
“那达摩剑谱是你的,那把昆吾宝剑也是你的!”陈玄机心头一震,叫道:“什么?”但仍
是脚步如飞,并不回头询问。上官天野道:“喂,喂,你慢一些,听我说——”陈玄机纵身
飞跑,只见云素素在在山巅上衣袂飘飘,摇摇晃晃。
陈玄机大叫一声,使出浑身本事,一个“燕子钻云”,平空掠起数丈,飞上山头,上官
天野连他的背影也看不见了,兀是鼓足了气大叫道:“你的外祖父是不是叫做陈定方?达摩
剑谱是牟独逸抢去的,昆吾宝剑是云舞阳的第一个妻子的,都应该是你的东西!”
上官天野只是牢牢的记着他师父毕凌风所说的话,那剑谱和宝剑都应该归还陈定方的女
儿,他不知道陈雪梅尚在世间,但他却记起了陈玄机的外祖父叫陈定方,这个直心眼儿的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