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嘤出去之后,就沿着郊区的路往回慢悠悠地走,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路过通往市区高架桥的时候,她才停下。
她站在桥上,靠着栏杆,眼睛注视着桥下的车水马龙,霓虹缤纷,将思绪一点一点放空。
她整个人陷在一片黑暗里,周围的一切都成为了幻影,全世界仿佛只剩下她一个人。
在空无一人的寂静里,她内心的阴暗、自私、恶毒与冷漠被无所遁形的放大。
她从来都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好人,内心的道德感一直都很模糊。
但她自认自己还是有一丝人情的,亲情也好,友情也罢。
可有那么一刻。
她仅剩的感情都被扭曲。
她为什么那么急忙的跑去求证?
她为什么因为一个充满bug的电影就去质疑自己的母亲?
她为什么不惜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人心?
因为——
有那么一刻。
真的有那么一刻。
她希望她的猜测是真的。
她希望南姝是在装疯。
那样,她就可以毫无负担的去真正恨她。
……这样的自己,真是可怕又冷血啊。
“你在这干什么?”
就在她被黑暗无限吞噬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将她拖回了现实。
南嘤缓了好久,才从自己的思绪中脱离出来,意识一点点回笼,扭头。
还是那样冷峻瘦削的一张脸,还是那一身霜刀般的凌厉气质。
晚风吹起他额间的碎发,将他的五官刻划的更加冷硬,鼻梁笔挺,眼窝深凹,眉宇间凝着一股沉重的戾气,看起来冷漠又尖锐。
但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南嘤竟不受控制的眼睛突然有些发涩。
不知是宿命还是什么。
两次,在她内心最撕裂的时候,出现在她身边的。
都是他。
宴怀洲看她一直盯着自己不说话,伸手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跟你说话呢。”
南嘤回过神来,缓慢地眨了眨眼睛,藏进了所有不该有的情绪,声音有点沙哑,“我有点事情要办。”
宴怀洲知道她有挺多秘密的,也无意打探,只说:“办完了?”
“嗯。”
“走。”宴怀洲又冲她打了个响指,“爷带你去兜风。”
今天宴怀洲开的是另一辆摩托,全黑,车型很酷。车上正好有两个头盔,他扔给南嘤一个。
两人跨上车的时候,宴怀洲双手握住车把,一只脚抵着地,稍侧头看她一眼,“想不想体验一下极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