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答:“不严重。”
大约是病得糊涂,让她失了戒心,她不由自主地伸手在沈思晏耳廓上轻轻捏了一下,没有用力,温热的指尖一触即逝。
沈思晏轻颤了一下。
他震惊而又茫然的眼神让连漪忽觉尴尬,她落开手指,问他:“你头发怎么湿了?”
她的手指替他揩掉濡湿发尾上的一滴水,露给他看。
他以为刚刚是自己错觉,强抑着耳朵发烫的感觉说:“外面下大雨了。”
连漪单手拿过身侧的包,“我包里有纸巾,给你擦擦头发。”
沈思晏用纸巾擦了擦额上的水,湿哒哒的头发垂在他两鬓和额前,相比较生病的连漪,他好像更显得狼狈。
“过来。”连漪朝他招招手。
沈思晏仰起头,连漪抽出一张纸巾,覆在他头顶,用纸巾轻轻擦去他发顶的水渍。
“这么大人了,下雨还淋湿了头。”她不轻不重地责备他,明明她自己还生着病。
清楚知道她只是出于长辈的关怀,可他卑劣,甘愿自欺欺人。
沈思晏移开了目光,看到垂放在一旁的雨伞,伞顶濡湿了地面,落下一滩积水,如他软泥一样的心。
连漪将打湿的纸巾揉成团捏在手心里,问他:“你还没说你怎么来了?”
“我在你公司听说你病了,就过来了……”沈思晏说着,抿住了唇。
连漪点点头,她将纸巾扔进垃圾桶,指指旁边的位置道:“别蹲着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罚你呢,过来坐。”
沈思晏起身问:“肠胃炎是因为昨天宵夜吗?”
连漪笑:“都说了是老毛病了,昨天吃不吃宵夜都总要病了的。”
沈思晏正儿八经反驳她,皱着眉头说:“那不一定,你昨天吃了冰的又吃辣的,肯定是刺激了肠胃。”
见忽悠不过去,连漪只好默认了。
“吃早餐了吗?”沈思晏问。
“没胃口。”她蹙着眉,仍然是不太舒服的样子。
“这是充电宝,你先充手机,我给你点早餐。”
这充电宝简直是雪中送炭,连漪说话都有气力些了,她认真道:“谢谢。”
一凝神,发现了他身上突兀的白大褂,她问:“你衣服怎么回事?”
“噢,”沈思晏低头看了眼自己,反应过来:“这是实验室穿的防静电服,忘记脱了。”
连漪多看了几眼,浅笑着说:“你穿这种衣服,还挺好看的。”
他想脱衣服的动作一顿,刚刚平复的耳根的烫,又隐隐燃了起来。
等着早餐送来的时间里连漪闭目养神,沈思晏便帮她看着吊瓶。
透明的流液顺着输液管注入她的血管。
连漪的手背白且消瘦,修长细嫩的手指搭在深色的毯子上,连手背上的骨头都明晰。
他正出神,合目的连漪睁开了眼睛,侧头道:“你今天没上班?”
“请假了。”他没在意。
连漪拧起了眉头,“请假,为什么?就因为来医院?”
沈思晏用无辜的眼神看着她。
“现在的工作很好找了吗?”
沈思晏听出了是一句反讽,他说:“你生病了比上班更重要。”
“借口,我生病又不是你生病。”连漪责备。
沈思晏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