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也好奇地盯着他,可惜拨号铃一直在响,但没有人接。
沈思晏后脖颈无端开始冒起了冷汗,他挂断电话立即问前台:“她是什么时候请的病假,今天还是昨天?”
前台摇头:“这我不清楚,我也是听人传话的,你可以去问问连漪老师的助教或者实习助理。”
说曹操曹操到,关逸然今天已经无聊小半天了,他姐请了病假,留下他在公司里坐立不安,无所事事,偏偏还不敢早退。
顺着办公室的盆栽浇水,一路浇到大厅,关逸然骤然一看到沈思晏,顿时来精神了,拎着水壶兴奋道:“沈哥!”
他的热烈没有得到同样的回应,沈思晏的面容近乎严厉,他问关逸然:“你知道连漪请的什么病假吗?”
本想热情打个招呼的关逸然刹住了车,摸不着头脑地说:“她肠胃炎,今天没来上班,没告诉你吗?”
听到病名,沈思晏面色稍霁,他问:“她说了在哪个医院吗?”
“仁安医院,我正准备中午过去呢。”
“就她一个人?”
关逸然挠头,“应该是一个人吧,我也不清楚。”
不算一问三不知,只能说三问一不知。
沈思晏放弃了问他,拍了下他的肩膀道:“你帮我问下她在哪个病房,我去医院找她。”
关逸然“哦”一声,拿出了手机,抬头正想问:“你去医院找她有什么事吗”,话还没说,便看到沈思晏已经阔步走了。
愣了一会,关逸然倚在桌边问前台,“你知道他是哪个公司的吗?”
前台用本子遮着脸小声道:“穿的白大褂,是医生吧。”
“那是白大褂吗?”关逸然搞不懂,他接着问:“那他找我姐有什么事啊?”
他自来熟得很,前台笑了,和他说:“你刚刚还叫哥呢,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倒也是。”关逸然笑着,挠着头走了。
沈思晏一路不停打电话,在到达医院门口的时候终于打通了连漪的手机。
连漪的声音沙哑:“喂……”
大风刮得急,电闪雷鸣,大雨磅礴而下,要扯着嗓子喊声音才不至于被雨声盖过。
“你现在在哪个科室?”沈思晏大声问。
那边是一阵沉默,沈思晏好像隐隐听到她说了一声:“这是谁……”
“逸然吗?”她的声音些许的气虚不足,声音低哑,“我在输液室,手机快没电了,你过来了再打我电话吧。”
听到她说她手机快没电了,沈思晏没有再跟她纠正自己是谁,他道:“你等着我,马上到。”
他循着指示找到了输液室。
风雨淋湿了他的半边身子了,伞顶垂落,雨水如蜿蜒的水流落了一地,他在输液室里一眼看到了阖目休息的连漪。
她面色苍白,连唇色都失了红,像做成标本的白色蝴蝶,失了鲜活。
沈思晏脚步极轻地走到她身边,垂头看着她,又不敢惊动她,想试试她的体温,手指在她额前抬起,终是不敢,又落下。
轻微的噪音被连漪察觉,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的睫毛很长,眼尾有着上扬的弧度,眉毛纤细且淡,只有那一双眼睛是唯一的深色。
对上她的目光,沈思晏紧绷着的肩胛骨这才慢慢放松下来。
连漪看清楚人,眼睛微眯了起来,声音里带着些沙哑的困意道:“你怎么来了?”
沈思晏放下伞,反问她:“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的?”
连漪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道:“可能是最近作息不太规律,昨晚肠胃炎犯了,老毛病了。”
她的声音轻易被周遭的杂音盖过,为了听清楚她虚弱的声音,他蹲下身,用狭长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他问她:“严重吗?”
连漪想起朋友的一只杜宾犬也会这样蹲在主人身前,一眨不眨地看着人,两只竖得高高的耳朵让人忍不住想摸。